兰笙皱了皱眉毛,好像听说豪门家庭是容易出现很多矛盾的。
他有点好奇是什么矛盾,但是这次他礼貌地没有打岔,点点头继续乖巧地听谢逢歌讲。
“那时候奶奶的身体并不太好,经常出入医院,有时候一住就是个月。我对她的身体感到十分担忧,同时也希望她能在养病之余心情舒畅一些。所以,在某次她从医院回来,我约了摄影师到家里来给她拍一组照片。”
兰笙感觉到谢逢歌讲这些的时候,好像心情不是特别好,就想安慰安慰,原本都挪远了的身子,又蹭到了谢逢歌身边。
他软软地蹭了蹭谢逢歌,小声:“然后你们拍了合照嘛?”
谢逢歌摇头:“没有。”
“欸?”兰笙眼睫一颤,又凑近了一点:“为什么没有拍呀?”
他怕谢逢歌是有什么伤心事,毕竟司机大叔说他以前就没怎么笑过,该不会就是因为和奶奶的事情吧?
谢逢歌垂眸,他视线落到兰笙鼻尖,整个人的气质安静而温柔。
“老人说,没有必要。如果以后离世,睹物思人,多一张照片也要多一些眼泪。她不肯拍。”
客厅一片安静,沙发对面的摆钟发出“嗒嗒嗒”的轻而厚的声音。
兰笙哑然地张了张嘴,现在好像说什么安慰都显得有点多余。
人好像天生对死亡带有一种悲观的想法。
死是永别,是再也没有重逢之日,是“人生无大事生死除外”其中最大事。
所以这世上有那么多人恐惧死亡,提起亲人朋友的死亡,也总是心怀忧伤。
客厅里的静默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刚刚从沙发上逃走的小猫又跳跃着扑在兰笙的脚上。
兰笙低头,勾了勾脚背,然后弯腰被小猫抱起来放在腿上。
小猫又开始“喵喵”叫着要去找谢逢歌了。
兰笙怕它又给谢逢歌抓伤了,抱着小猫屁股拍拍,它马上又舒服地抬起屁屁,喉咙里呼噜呼噜。
谢逢歌轻笑:“现在不嫌弃它不会埋,把排泄物蹭德到处都是?”
兰笙皱眉闻了闻:“没有,小笨刚刚没去猫砂盆。”
“嗯。”谢逢歌垂眸看着兰笙撸猫。
又问:“喜欢小笨么?”
“喜欢,小笨很可爱。他还特别粘人,真神奇,明明它是第一次见我,小猫居然不怕人。这么黏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主人呢。”
谢逢歌又是失笑,笑声很温柔。
兰笙也很奇怪,他怀疑谢逢歌是不是从出生就叠满了buff,长得好看也就算了,声音也好听,像泠泠松音,冷得很高雅。
他踩着奥特曼拖鞋,脚靠过去碰了碰谢逢歌的脚。
谢逢歌重新撩起眼皮,目光和兰笙对视。
兰笙轻轻说:“我也会死的,谢逢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