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年闻言大惊失色,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刑部尚书何在?”庆帝厉声问道。
刑部尚书连忙出列:“臣在。”
“你来说一说,官员买卖人口是为何罪?”
“大庆律令,卖民为奴婢者,绞刑;为部曲者,流三千里;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刑部尚书如实说道。
庆帝点了点头,看向王永年:“听见了吗?”
王永年咬牙回道:“虽然律法如此,但此事本就是民不举官不究,多年以来向来如此!”
庆帝冷冷地看着他,语气骤然拔高:
“向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王永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庆帝从袖口中抽出一份奏折,狠狠扔在王永年面前:
“且看看,今年的税赋,较之去年,竟少了足足一成!”
“我大庆这些年除了南方略有水患,其余各地风调雨顺,为何税收又越来越少了呢?”
“王侍中可能回答我?”
王永年摇了摇头:“臣,不知。”
“好!”庆帝冷笑道,“朕来告诉你!”
“那是因为交税的农户越来越少了,他们的土地被你们吞并,儿女被你们买卖,走投无路只能卖身于世家豪门!”
“朕的子民都成了你们的奴婢,天下的土地都成了你们的私田。”
“朕若是依旧不管不顾,尔等岂不要将这大庆江山,也瓜分殆尽?!”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多大臣都站不住了,纷纷跪倒一片。
“王侍中,抬起头来。”庆帝向下怒视,“现在,你可知错了?”
王永年脸憋得通红,闷声道:“臣不过为同僚略提供些仆役,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何罪之有?”
庆帝立刻怒斥道:“那些百姓也不过是想活下去,他们又有什么错?!”
王永年闻言,知晓今日之事再无任何转圜余地,颓然瘫倒在地。
庆帝像是看垃圾一般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王家买卖人口,罪不可恕,所有参与者,皆斩!”
“王永年看管不严,以权谋私,配宁古郡!”
“陛下!”王永年猛然抬起头。
流放就算了,怎么能流放到宁古郡?
那可是宁古郡王的地盘啊!这和判自己死刑有什么区别。
庆帝不为所动,又看向一旁瑟瑟抖的秦会之。
“秦升身为邺城知县,竟与王家沆瀣一气,助纣为虐,革去官职,永不录用!”
“秦会之教子无方,连降三级,闭门思过!”
秦会之连忙叩谢恩。
庆帝目光扫过朝堂,群臣皆垂避让,无人敢与之对视。
“从今日起,买卖人口者,罪加一等!刑部拟定律法,再有此事生,严惩不贷!!!”
刑部尚书躬身应是。
庆帝微微颔,黄瑾立刻会意,开口喊道: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王永年闻言,猛然起身,声嘶力竭地喊道:
“陛下,臣等罪责已定,无话可说!”
“但宁古郡王……他擅自带兵入邺城,劫掠财物,杀伤家丁,殴打官员!”
“这等重罪,难道您就不闻不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