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是6子吟本身,并不太想了解这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
还是那句话,被贬谪的那位是“6子吟”而不是现在的6子吟。
他实在提不起什么报复回去的心思,一是因为他知道,不仅短时间不可能,或许说长远来看亦不可能做到。
能通过上奏就能改变上百年官场潜规则,并且同时改变那位放在整个大明朝,聪慧程度都能排进前三的嘉靖皇帝心思的人。
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简单人。
再者还是那句话,此时的6子吟觉得现在还不错,他并不想去打破现状。
“呵,没想到不到一年的功夫,那位曾经在东华门外,挥斥方遒的少年状元郎,眼下竟然已经学会了内敛。”那名白老叟微微摇头,装出一副颇为惋惜的模样,叹气道:“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不对,这老头既不像是来耀武扬威,歌颂自己“战绩”的,也不像是偶尔返乡途中,想起来看自己一趟的样子。
更像是……更像是在激自己,诱使自己做出选择一样。
嗅觉敏锐的6子吟,很快就做出了判断,他眯眼笑了笑,拿起桌前的酒杯,就朝着那名“言公”遥举了举,淡然道:“早就没有什么状元郎了,有得只是越河县的一名小小县令罢了。”
白老叟闻言一怔,顿时哑然失笑了一声。
还以为这臭小子改了性,没想到还是那副德行。
阴阳怪气的本事,也不知道是与生俱来还是跟谁学的,难怪当初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严惟中那厮呛的死去活来。
白老叟沉吟了几分,正准备开口,山水故园楼下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叫骂声,和打砸声。
6子吟穆然起身,向白老叟和绸衣男子拱手道:“言公,秦千户,失陪一下,晚辈先去处理一下事情。”
不等这二位做出反应,6子吟便已经径直朝着雅阁外走去。
白老叟和秦千户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放下碗筷,漫步追了上去。
显然是哪怕地位和权势再高,也改不了中国人融入骨子里的爱热闹的性格。
……
等
到6子吟下楼时,楼梯处已经被大堂内原先的客人们,挤得密不透风了。
而原先吃饭的地方,已经被打砸的狼藉一片,岳争正一人一棍和七八名凶神恶煞的大汉对峙着,脸上带着伤,显然是吃了一点亏。
至于其他山水故园的伙计为什么没有上去帮忙……嗯,他们正躲在角落里瑟瑟抖,没有逃离出去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毕竟他们只能算是山水故园的员工,又不是什么“死士”,他们只是来赚钱的,可不是来拼命的。
6子吟对这样是事情,自然是表示理解的,可理解归理解,可他内心仍有一点疙瘩。
原本认为他们表现不错,决定给他们涨薪资的想法肯定是无限搁浅了。
甚至接下来6子吟会不会辞退他们,都要看他的心情怎么样。
“6大人,您可得管管这事,我们的菜肴才上桌,筷子都还没动,就连桌子都被人给掀了。”
有自山水故园开业,便一月有二十几天常驻山水故园的熟客抱怨起来。
倒不是他们真差了这几百两银子的饭钱,而是在寻求山水故园或者说6子吟的一个态度。
别人不知道,他这个熟客还不知道吗?
山水故园的真正东家,就是这越河县的老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