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第一时间走到二楼江行的房间,推开房门,房间内空无一人。就连床榻的棉被都维持着江行早上出门时迭好的样子。
尽管内心焦急万分,但脸上仍未表露出来。见房内没有人,言川转身去找云实,走到云实大哥房门口,却听到云实的语气透露出无奈,“大哥,你就喝了这碗药吧,你身上有伤,喝药才能早点好起来。”
言川正准备敲门的手悬在半空,房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云实站在房内,表情平和,却让人感觉猜不透他此刻正在想什么。
云实打开房门,瞥见言川眼神冰冷,双唇紧抿,身边却不见二师兄的身影。
云实尚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就听到言川与平常淡然状态截然不同的语气说:“有没有看见二师弟?”
云实摇头,答道:“没有。”
等到他说完,言川随即转身,同时吐出“跟我来”三个字。
回到江行房间,言川长话短说,告知云实江行不见了的事。云实先是诧异不已,反应过来后怒气冲冲拿上剑往门外走去。
却被言川拉出,“冷静点,你等下直接去官府报官,最好多带点人去找,往南边找。”
明月悬挂在天上,照映地上的灯火。一处丛林路上,一群人举着火把,似乎在寻找什么。
言川走在人群中间,眉头紧锁,脸上全无平时的淡然,云实走在言川身后,右手举着火把,脑海里不停回响江行的音容笑貌,心中不停地祈祷,希望江行平安。
幸而,白日里江行送老人回家时,路上有好几户人家都瞧见了他们的身影。言川深知此事定是有人在暗中使坏,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找到江行,以江行的身手,不至于被一个老人暗算。
难道是前段时间遇到的黑衣人?
回忆起那些黑衣人的狠劲,言川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若真是如此,恐怕江行此刻凶多吉少了。
正当言川在心中思虑时,一道尖锐的叫声从前方传来,打断了言川的思绪。也引得身旁的人纷纷往前走去。
熟悉的麻布粗衫,竟是和江行一起离开的老人家。
他胸口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口,鲜血虽然已经干涸,但看得出来是被人用剑捅伤的。老人眼睛瞪得快要从眼眶中掉落出来,似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可见凶手是以极快的攻势将老人杀害的,那江行呢?
言川不敢再想,只是默默退开,往两边寻找江行的身影。
阵阵狂风席卷而来,豆大的雨滴坠落,云实心中焦虑不已,突如其来的雨,浇灭了手上的火把。
无奈之下,官兵们决定先离开,言川走到云实身边,拉住他,“师弟,我们先回去。”
云实语气急躁,摇头拒绝,“大师兄,我不能走,还没有找到二师兄,我不走。”
言川敛住心神,拼命抑住脑海里翻涌的念头,继续劝慰道:“我们先回客栈,没有他的消息,或许也是好消息。”
雨滴落在云实因为受凉而惨白一片的脸上,正想开口,突然眼前一黑,身子直直往下坠去。
张白薇双手握在一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莳萝坐在桌边,将她的焦急,担心尽收眼底。
“江大哥武功高强,一般人伤不到他的。所以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莳萝柔声道。
张白薇止住脚步,侧过身子仔细分辨门外的脚步声,却听到隔壁房门传来言川不同于往日淡定的声音,“白前公子,请你过来帮个忙。”
张白薇心里咯噔一声,疾步上前打开房门,看见言川身上的衣物全部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地上还有鞋子走过留下的水迹。
“言大哥,找到江大哥了吗?”张白薇张口问道。
言川没有开口回答,只是缓缓摇头。
张白薇漂浮了一晚上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云实身上湿透的衣物早已被换下,他闭着双眼躺在床上,眉头微蹙,似乎昭示着他心里的焦躁不安。
他似乎心事很重,张白薇盯着安静躺在床上的云实,心里默默想着,自从他大哥出现,就发现他经常皱眉,在自己面前还会笑,却难以掩饰眼底的落寞。
想到这里,张白薇不禁想起前几日做的梦,梦里的小男孩泪眼朦胧失落无助的模样登时浮现在脑海。
不忍心自己喜欢的人脸上出现如此悲伤的表情,张白薇伸出手去触碰云实的手心,才碰到他的手指,不由得缩回手,怎么会如此冰凉?
她急忙侧过头去找言川,还未开口询问,就听见言川启唇安慰道:“师弟是淋雨引起伤风,我马上去煎碗姜汤来,麻烦你在这里帮我看着他。”
话音刚落,未等张白薇回答,便转身走向房外。
张白前望了一眼满脸焦急担忧的张白薇,明白此刻这里并不需要自己,于是默默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眼前人的面色泛起潮红,嘴里呢喃着“二师兄,你在哪?”听得张白薇又是一阵揪心,江行突然失踪,这给所有人都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才到华宿岛不久,就已经遭遇好几次追杀,看来躲在暗处的人已经忍不住出手了。雪上加霜的是还未找到墨沧珠,甚至还未打探到它的具体下落。
眼下这情况,只有先找到江行才能继续寻找墨沧珠,宝物再重要,也没有人的生命重要。
张白薇起身走到房门外,招呼店里的伙计,“小二,过来一下。”
等到店小二跑上楼,走到眼前,她开口问道:“我需要一个干净的脸帕,一盆清水。”随后拿出碎银放到小二手上,见到如此直爽干脆的客人,小二笑着回道:“好嘞,姑娘请稍等,我立马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