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瑶把晚上吃的饭都吐了出来。
她吐得像是要把胆汁都尽数吐出,长发耷拉下,嘴角挂着水光,神情痛苦不堪。
林晏星看得眼酸,她想不通单瑶是有多爱江宣。
爱到茶饭不思,爱到自毁身体。
单瑶知道林晏星在看她,但是她没有力气支撑自己转头,只能像一团烂泥般瘫倒在地。
连坐着都很费劲,单瑶虚弱地躺平,卫生间的地板很凉,她更希望多凉一些,这样就能冰一冰心头的火。
人一生病,心就跟着受罪。
单瑶又开始想念江宣。
她使出全力蜷缩起身体,手背遮住全脸,泪水自眼角下坠。
纯白色的单瑶宛若一朵开在盛夏的洁白睡莲。
可她已尽濒死。
她是一朵折在盛夏的亡莲。
---
静养了一周,单瑶干呕的情况好了些,奈何她的体重还是以日递减,跌至八十多斤。
疾病的纠缠已是火上眉梢,更糟糕的是,本伪装很好的病情被许敏言发现了。
那天,林晏星出门去买早餐,单瑶窝在沙发上如常发呆。
不久,门铃声响,单瑶以为是林晏星忘带了钥匙便起身开门。
门一开,门外站着的居然是许敏言。
单瑶愣住,紧接着就听见许敏言的质问,“你果然躲在这,单瑶,这是什么?”
单瑶看向许敏言手里的东西,是她的诊断单。
她惊在当场,记忆像过电影一样闪过,回想自己把诊断单放在了哪,最终,回想中止,她想起是出医院的那晚,她和林晏星回她家收拾客厅的酒瓶,忙碌间,不小心把诊断单落在了茶几上。
“要不是工作提前结束,我现在是不是还被我的女儿蒙在鼓里?”
单瑶无话可说,只让开路,让许敏言进来。
许敏言还穿着通勤装,想是刚到家发现诊断单后就急忙赶了过来。
单瑶心生愧疚,低头揪着指尖。
“说话。”许敏言看了单瑶一圈,单瑶现在的模样与初中时从于香芝家回来的样子如出一辙,营养不良的瘦,哑巴一般的静。
单瑶头低着,小声说,“没什么,我就是生病了。”
“生病,只是生病?”许敏言被气笑,“那你告诉我,诊断单上写着你因为心理问题导致厌食、酗酒,这些还不够严重吗?”
单瑶自知理亏,无力反驳地保持静止。
“江宣呢,你怎么不在云杏镇陪他,是他姥姥去世还是你姥姥去世,怎么换你崩溃成这样。”
单瑶抬起了头,她说:“江宣不见了。”
一句话,让许敏言立刻明白了一切,单瑶生病、隐瞒病情的缘由就此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