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期中考试,江宣和单瑶一同考入了年部尖子班,尖子班分别是一二三四班,一三是理科班,二四是文科班,两人分在了三班。
在哪个班级,对于单瑶来说并无重要。
只是在老师询问她和江宣的分班意向时,江宣直接向老师说明跳过一班,选择三班。
单瑶知道他的小心思,所以当亲耳听见江宣郑重其事地说出口时,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按林晏星的话来说就是,江宣是在杜绝一切挖墙脚的现象出现,连仅仅是想法都要在摇篮里抹杀干净。
有的时候,林晏星也会问单瑶会不会担心有人觊觎江宣,然而单瑶是根本没放在心上的无所谓态度。
江宣的那条说说及其背景图,其用意再明显不过,明摆着昭告天下他是有主的人。
升入高二后,明显感觉课业增多,体育课几乎变成挂名课,要记的知识点排山倒海般压得学生喘不过气,好在一中重视寓教于乐,经常举办各类活动,让枯燥的学习生活多姿多彩。
单瑶和江宣喜静,对于热闹的歌舞类活动毫无兴趣,每天做题又缺乏新鲜感,于是,两人抽空报名了数学知识竞赛。
一中是举办方,场地自然也在一中,竞赛前一周学生进行集训,时间定在晚自习,每天在学校机房刷题库且做竞赛题。
集训第一天结束的傍晚,单瑶和江宣关好电脑,背起书包离开机房。
十一月初的天气融合了秋冬两季的气候特点,清爽不寒冷,和风渐渐起。
校园的秋色宜人,教学楼下的香樟树在春天持续落叶后洗涤衰老,旧叶换新叶,来到秋季是四季常青、茂盛常绿的秀美奇观。
单瑶和江宣并肩走在翠绿的树丛下,单瑶抬手轻轻擦过香樟树的枝条,看着手掌的叶片,不着边际地想起那年她留存下来的银杏叶,这些年,她一直保存在日记本里。
单瑶的日记本厚厚一本,日记本内容里的文字其实寥寥无几,她不爱写日记,认为一天的心情没必要付诸于笔,想记住的画面自然会稳稳存在脑海里,不会忘记。
后来,遇见了江宣,她开始喜欢收集与他有关的各个物品,都是渺小不起眼、外人看来是垃圾的小零件,像他送给她那一整桶糖的糖纸、与他一起走过一条小路时树上落下的一枚叶片、上课传过的纸条、一起吃饭时店员给的小票、江宣随手写下的演算纸……许许多多,有关江宣的一切都贴在日记本的纸面上。
单瑶还会在贴着的物件旁边记下日期与发生的事情经过。
这或许是不爱感性、酷爱理性的她唯一一次用心写下酸掉牙的秘密笔记,原因很简单,单瑶是想把日记本充当时光机,留下青葱岁月里她和她爱的少年的任何小事。
有关江宣,所有微乎其微的小事都有了意义,任何不起眼的零碎都显示着所附加的寓意。
而这本日记本,江宣一无所知。
单瑶从回忆里走出,眼睛瞄着江宣的侧脸,狡黠坏笑的表情像爱显摆的小孩,她偷笑着,踮着脚尖,不受控制地旋转一圈。
她这么明显的喜悦,离她很近的江宣却一点没有感知到,而是眉头紧皱,像在想事情。
可能是反应过来当下的安静,江宣回神,问她,“在想什么事,这么高兴?”
单瑶才不想告诉他日记本的事,眼珠一转,随口搪塞,“在想顺顺,昨天你喂它吃猫条时,它一看见你伸手,眼睛瞪得像铜铃。”
昨天单瑶就因为这事笑了足足十分钟,江宣搞不懂她的脑回路,牵着她的手让她加快速度。
单瑶不配合,她喜欢慢悠悠地和江宣走路,而且,她感觉这几天的江宣有心事,她还是直接问,“阿宣,你最近怎么唉声叹气的?”
江宣自知瞒不过单瑶,她一问,他就老实回,“我担心姥姥,她岁数一天比一天大,病情虽控制得不错,可还是害怕有意外发生,我又不在身边,怕她照顾不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