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瑶抱着抱枕看向许敏言,她想,还好妈妈还是温暖的。
她并没有乖乖听话去实现那个她也很想要的拥抱,只弯唇,叫嚣着,“亲爱的妈妈,我快饿死了,我要吃饭!”
许敏言笑骂单瑶一句小鬼头,然后换上家居服围好围裙去厨房给单瑶做答应好的大餐。
大餐是单瑶最爱吃的糖醋咕噜肉和许氏秘制白切鸡,此白切鸡,许敏言的独家手艺,传男不传女,原因是单瑶永远学不会。
饭快做好时,单震云也回到家,高挺威严的男人脱下警察制服,将警帽整齐地挂在衣架上。
看到单震云回来,许敏言打断了单瑶在厨房佯装帮忙实则捣乱的行为,打发她端菜上桌。
已是夜晚,至此,一家三口才真正吃上晚饭。
饭桌上很安静,单震云从小就教育单瑶食不言寝不语。破天荒地,这回倒是单震云首先打开了话匣子。
“瑶瑶,爸爸跟你商量个事,我们组最近接了一个案子,有一位重大罪犯逃跑到了穗城的边缘地区,我和我的组员们要去近距离侦查并抓捕罪犯。经过多层考虑,怕他的同伙危及在市里的你和你妈妈,所以我们要搬家去一个小镇里住上一阵,上学的事你不必担心,抓捕一经成功,再从小镇里的中学转回来。”
消化好话里含义的单瑶停下扒饭的动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偏头瞧着许敏言,见许敏言是默认的态度。
单瑶想,看来两人私下商量好了,就等自己一句话。
单瑶无声地夹了一块肉放到自己碗里,过了许久,轻声回,“好。”
许是叛逆期还没到,单瑶没激烈得生出一种要把到嘴的肉吐出来的气愤情绪,但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考上的重点高中,如今只能去小镇上学,她还是不太爽。
这种不爽一直持续到明天的游玩中。
游玩当天,单瑶一直停留在射击气球的游玩项目,以此发泄心中难灭的躁意。
父亲是警察的缘故,单瑶小时候的娱乐活动范围就是在队里的打靶场,如此熏陶下,她的射击枪法算得上优秀,一个个爆炸的气球就像老板的心脏,碎成一块块。
老板忍痛递给单瑶一个棕色大熊玩偶,单瑶瞄了一眼熊,觉得这熊的样子傻乎乎的,更不爽了。
玩到傍晚,单瑶的父母又被电话叫走,因为这,她没有看到最喜欢的烟花秀表演。
医生和警察的工作很难有空闲时间,父母难得能为她休一天假,她理应知足。
单瑶抱臂倚在游乐园门口前的柱子上,望着天空,她不爽的心情慢慢缓和。
单震云和许敏言却并未急着走,而是在为另一件事绞尽脑汁。
单瑶听了个明白,镇子的住房钥匙没人去取,那家人晚上就要举家坐火车去外地打工,不知是不是没谈拢,对方以为是不租了,心急火燎地在电话里催人赶紧来交接房子。
就在他们四处打电话找人托人去的时候,单瑶出了声,“我去。”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小镇,哪个不长眼的罪犯偏要藏在那里。
许敏言有些担心,但看单瑶去意已决,加之事情很急,只得应了好。
小镇离市里不太远,车程一个小时的时间。单瑶被送到镇口,单震云和许敏言嘱咐她注意安全就匆忙开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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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天黑的晚,小镇的太阳徐徐下落,微茫暖橙的光亮消失在最西方,单瑶抱着她打枪赢来的玩偶孤身走进镇子。
单瑶看见镇口旁有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小镇的名字——云杏镇。
单瑶挽起被风吹乱的碎发,不着边际地想,小镇的名字还挺好听。
她又打开手机再次记好房子的位置,在镇子里右手边的第五家。
每家的距离都隔着几十米的一段路程,单瑶走过第四家后,发现道中央被一辆铲车挡住。
铲车的旁边立着一块警示牌,写着前方施工,请绕路前行。
单瑶只好绕路从云杏镇的末尾迂回家中。
小镇应是下过雨,末尾的小路泥泞不堪,不比之前的路面,单瑶的白球鞋很快落下几处泥点。
镇上的路灯灭得快,单瑶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芒微小,路仍旧很黑,单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黑。
她抓紧玩偶,加快了脚步。
走到半程,经过一个小巷时,单瑶忽然听见有细微的声响,像是互相交错的打骂声和闷哼声。
她寻找到声源地,随着月亮的幽光看到个人在打一个男孩,那不像是男孩子间的寻常打闹。
单瑶只看了一秒就大声呵斥,“你们在干什么!”
围殴的人都闻声转身,看见来人是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黑天看不清人脸,但根据打扮看上去柔弱文静。
刚才骂得最欢的男生率先说话,语气恶劣又有点猥琐,“呦,哪来的小姑娘,怎么,你要美女救狗熊?”
单瑶一听这话,本就快消散的不爽心情由低到高慢慢攀升。
她无畏地凝视他们,抬起无波的眼,启唇说,“我劝你们住手,我爸爸是警察。”
为首的像是听见惊天笑话般大笑起来,不以为然地说,“你爸爸是警察,我还说我爸爸是局长呢,滚滚滚,要不然连你一起揍。”
单瑶没有理面前人挑衅的话语,她在背后极小幅度地拨弄了一下手机,语气依然平淡,“在你们施暴的时候,我就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他们刚要再次嘲笑,突然,离他们十几米远的女孩的身后竟传来阵阵警笛声。
那帮人面面相觑,随即便惊慌起来,为首的见势不妙示意他的小弟连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