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对崔晏,她所有的原则全都消失了。
裴炜萤视若无睹,蹙眉思索:“这两日我学了些医术,为你煎药换药可好?听说你帐中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一旦忙起来饭都吃不上,耽误康复可是要落下病根的,我一生都过意不去。”
徐从绎脑中轰然,揉了揉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她柔婉温和的语气,羽毛似的抓挠他,他清楚地记得她上次这般温婉是什么时候,因为她鲜少给他好脸色,那片刻的温柔,他一直记在心里。
而那一次,她也是别有用心,柔声细语想从他嘴里套话,想知道他要怎么拿下榆城。
他猜到她的用意,故意兜圈子,贪恋她的温柔。
见他不上当,她耐心告罄,被他利用攻下榆城后,她几乎再也没对他笑过。
徐从绎双眸晦暗,装着她的脸,却空荡荡怎么也看不进她的心。
“你不愿意?可我真的没有非分之想,只是想照顾你……”
她眼神慌张,难掩失落,看得人揪心。
柔声柔调绵绵落地,徐从绎心口却泛起一阵剧烈的绞痛,他喉咙滚动,艰难地压制住奔涌的血腥之气,嘴角紧紧抿住。
裴炜萤看着他,对上他冷飕飕的眼,“崔哥哥,我知道你记恨我嫁给别人,可我从未忘记过你一刻。不论是徐从绎,还是你假扮的天清,我和他们亲近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他们很像你。每一次听到他们说话,仿佛又回到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刻。”
“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过得有多痛苦,哪怕睡在徐从绎的身边,我都在想你,我真的忘不了你。我只有把他想象成你,所以我从来不敢关灯,因为我害怕我一时失控,会喊你的名字……”
说到动情处,她忍不住轻声呜咽。
而面前,寒意越来越重,冷得她浑身发凉。
“够了。”
他神色凝重,厉声打断她。
裴炜萤顿了一下,眼睛小心翼翼擦过他。
没一会,又抽泣着,她拉着他的衣袖,垂落两行清泪,“不够,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你也忘不了我是不是,你害怕听下去了是不是?”
他面色冷沉,嗓子眼里的怒意火烧火燎,一冷一热煞气逼人,裴炜萤被吓得不敢乱动,眼泪滴落在他手上。
她好像说得太多,过火了。
徐从绎起身,指腹抹去手背上的泪珠,一言不发走出去。
雷声大雨点小,裴炜萤腹诽,望着摆动的帘账,心潮晃荡翻涌,咬牙切齿暗暗骂一句狗东西。
方才她看得很清楚,他的左胸处干干净净。
而手指摸上去,她立即会想起曾经共度的夜晚,潮湿火热,粘腻缠绵,他往往会抚着她的手,引导她四处留情,贴在她耳畔带着急促地喘息,“殿下,多摸一摸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