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柱话音陡然一转,只见江芝突然弯腰,拎着锄头直生生地朝他小腿劈去。
这女人疯了吧?!
他吓得跳起后退,却不防撞到一个人身上,扶着后面人的胳膊才将将站稳。
“谢谢啊兄弟。”
“不谢。”后面的人反手就把他按在地上,单手压着他脖颈,拍了拍他的脸,声音熟悉却又渗着寒意,像冰天雪地里裂开的骨头,缝里浸入丝丝冷风,凉的透骨入心。
那人似怒极之后的轻笑,“只不过,你刚刚说你不敢打什么来着?”
第13章告状
“谁,是谁打我?”
杨国柱上半身被卡,匍匐在地上,艰难侧过头,却见脸上似带着两分渗人笑意的邝深,单手扣着他手腕。另一只手握着锄头栓子,轻轻一拉,便从从江芝手上拿下了锄头,慢条斯理地握在了手里。
“!!!”
救命!
锄头在邝深手里跟在江芝手里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好吗?
寒冬天里,杨国柱的脑门开始额头冒汗,牙齿打颤,后知后觉感受到冷意。
“邝、邝深,误、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邝深轻笑了声,把锄头拿起来狠狠一敲。
李春梅尖叫失声,心都不跳了,腿一下软了,倒在地上,砸到躺板板的徐翠胳膊上。
徐翠吃痛,眉头皱起,意识却慢慢开始恢复。耳边突然一声巨响,更是加快了她的苏醒。
“dang”的一声。
锄头敲在地上,发出一声笨重响声,离杨国柱的脸只有几厘米。锄头落地,荡起尘土,纷纷扬扬洒在他头脸上。
呛的他连连咳嗽,脸上露出惊恐。额头上的汗止不住地往下流,混着满脸的颗粒尘埃,又脏又狼狈,不忍直视。
邝深跟小哥江华一起回来,江芝把院子留给他们处理事情。
她跟邝如许一起把两老的扶进屋里,又把两小的半拉半抱哄进屋。
子城看见二叔回来了,心里猛然一松,护着糯糯,趴在窗户边看,跟她咬耳朵,指着邝深,哄着她认爸爸。
江芝揉了把子城头发,有点吃味。难怪之前邝深走这么久,糯糯都没忘她还有个老父亲。
敢情源头是在这。
院子里,邝深回头,接过江华从竹筐里拿出来的草绳,绑在杨国柱手上。而后,他轻抬眼皮,却发现李春梅的两个娘家侄子已经悄默默地挪步到门边。
见邝深朝这边看过来了,他们吓得头都没敢伸直,屁股尿流地跑了。
就像刚刚围观群众没有实质性阻拦杨国柱上门欺负江芝一家老弱病小,那些村民自然也不会拦着李广三他们跑。
谁都不太敢帮邝深一家。这万一扯上了点儿关系,可就真没处说了。
邝深打小见惯了这种场面,也不在意。他们一家能活到现在,靠的也不是这种廉价施舍而来的一瞬善念。
他站起身,却听见外面传来异样的闹腾。
抬眼看去,是姗姗而来的治安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