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楚淮山才从宫中回来,一脸疲色。
楚若颜关切问道:“爹爹,您今天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楚淮山摇了摇头:“是边塞告急,南蛮那边又——”他语声戛止,转了话题,“罢了,不说那些,你今日的册礼怎么样?没出什么乱子吧?”
小江氏端着汤饭进来,闻言笑着将今日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楚淮山拍桌:“太不像话了!嘉慧公主和卢家丫头也就罢了,他晏铮想干什么,把你当靶子竖在那儿吗?”
楚若颜实在不知道自家父亲是怎么联想到这一层的,小江氏劝道:“老爷也别生气了,妾身瞧着安宁侯挺认真的……”
“再认真也不行!以后给本国公传出话去,晏铮的人,不准进我楚国公府大门!”
楚若颜:“……”
父亲这成见也太深了。
当夜,睡得迷迷糊糊。
便听见门边“嘎吱”一声,有什么人在接近!
她猛从睡梦中惊醒,抓住枕下剑鞘,还没来得及朝那人劈去,就被他一手抓住手腕:“是我!”
楚若颜眨眨眼,嗅到那人身上一股好闻的药香:“晏铮?”
来人点了点头,旁边孟扬点起灯火又退出去。
外间的玉露迷迷糊糊问:“姑娘?您起来了?”
灯火下男人的脸如镀了一层柔光,俊得不可思议,楚若颜有些口干地晃晃头,忙道:“是我点的灯!你睡吧,我看一会儿书。”
玉露困极,答应一句就没了声音。
夜深人寂。
楚若颜正要问他怎么跑过来了,突然就发现这副场面很是尴尬。
她斜躺榻上只穿了件里衣,晏铮的轮椅就停靠在床边,他右手还抓着她的手腕,以那角度望过来,几乎可以窥见衣下风光……
楚若颜大窘,连忙抽回手,胡乱抓起被子往身上一裹。
晏铮似也察觉,耳尖泛红,不自然地别开脸去咳嗽两声:“我……没看见什么。”
“没看见那你躲什么?”
晏铮愣愣回过头。
女子羞怒:“你还看?”
那到底看还是不看?
这话在喉咙里滚动几下到底没说出口,晏铮背转过身,等她匆忙套上中衣才低咳一声:“好了吗?”
楚若颜没好气道:“晏三爷,你这大半夜的跑我房里来做什么,看看你这轮椅,怕是让孟扬翻墙送你进来的吧?”
外面的孟扬大为感动,少夫人居然这么体谅他!
晏铮嘴角微微抽动了下,拧眉:“你要去安盛长公主府?”
“是。”楚若颜在桌边坐下,压低声,“长公主绝不简单,她默认了曹驸马行事是知情的,且我去清平郡主府她也一清二楚,此人可怕我平生仅见,必须得冒一冒险了!”
晏铮听后面色一沉:“不准去!”
“为什么?”她道,“长公主府平日和铜墙铁壁一般,好不容易有了探究之机,我必须得……”
话未说完,男人骤然摇动轮椅过来,清冷眸中浸满寒霜:“我说,我不准去!”
楚若颜莫名其妙。
哪知他再度抓住她的手腕,力道极大,沉声含怒:“阿颜,你为何总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