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就奇怪了,数月之前令兄就病危,怎地拖到今日才发作?”
卢媛一呆,场中也是一静。
裴皇后问:“是这样吗?”
卢媛慌乱道:“是,但、但这是因为我们家四处求医,所以才将哥哥的病拖到今天!究其根源,还是因为你当初不肯给药所致!”
“哦?这样说来,倘若卢姑娘你数月之前看过大夫,数月之后又突发疾病,那也全怪那大夫无能,没能未卜先知看出你的病症?”
卢媛一时哑口无言,顾飞燕急道:“你这是诡辩!卢世子早就得了病,又不是突发的!”
“那顾姑娘又如何能证明卢世子是因长乐之药而亡,而非是后面又染了什么重疾呢?”楚若颜慢慢说道,眼底染上一抹嘲讽。
这卢媛打的主意不就是死无对证吗?
正好,她也借来用用。
场中众人面面相觑,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似乎都没错。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声音道:“小人能证明!”
楚若颜眼皮一跳,便看见孟扬小哥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他先是对皇后、薛贵妃等人行礼,旋即对着楚若颜恭恭敬敬一揖到地:“长乐县主,我家侯爷特命小人前来感谢,您之前所赠千年野山参,救了我家晏老太君性命,所以略备薄礼,请您笑纳。”
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本窃窃私语的人群顿时炸开锅。
“原来那千年野山参是拿去救晏老太君了!”
“怪不得呢,那晏老太君毕竟曾是她婆家的祖母,有此一为也能理解!”
“那就谈不上见死不救了……”
卢媛脸色白了起来,还未开口,就见那孟扬笑眯眯地看向自已:“卢姑娘是吧?你替你家兄长鸣不平,正好我家侯爷也要替恩人鸣不平,你方才说,你家兄长是因为千年野山参才没了命的?”
卢媛下意识感觉到不妙,下一刻就听他恶劣的声音说道:“那可真是太巧了,我家侯爷执掌大理寺,听说永定伯世子死因蹊跷,所以特命小人开棺验尸,你猜怎么着,那永定伯世子的死,还真是跟千年野山参没半点关系!”
一听到这话,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往这边望。
卢媛被巨大的恐惧所笼罩,尖声叫道:“你别胡说——”
可已迟了,孟扬高声道:“这永定伯世子的身子,可康健得很,既没有什么疾病,也没受什么外伤,唯一值得说一说的嘛,大概就是阳气不足、亏空厉害。仵作说他是大泄身而死,死前应当是同数名女子寻欢作乐……”
唰!
众人眼睛齐齐一亮,堂堂永定伯世子,竟是死在女人床上!
这劲爆消息明儿个就会传遍京都,成为新一轮茶余饭后的谈资!
卢媛只觉浑身发软,下意识道:“你……你瞎说……”
“是吗?我家侯爷就怕姑娘嘴硬,所以特命小人将棺木也抬了过来,您要亲自出去瞧一瞧吗?”
这话一落,板上钉钉。
卢媛只感天旋地转,四下望过来的目光或兴奋或玩味,但都昭示着一点——他们卢家的名声,毁了!
顾飞燕恨恨跺脚退回了母亲身边,邹国公夫人也为难地望向薛贵妃。
薛贵妃面沉如水,这一步毁她名声的好棋,竟被晏铮废了!
她朝邹国公夫人淡淡点了下头,后者才悄然隐没在人群中。
此时卢媛被人拖下去,孟扬见状环顾四周,朗声道:“诸位,我家侯爷说了,长乐县主一日曾是晏家三少夫人,一生都是晏家三少夫人,倘若有什么人要对她动手,那便是与整个晏家为敌!还请诸君三思再慎,以免一念之差断送全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