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盛无力点了点头。
曹驸马舀起一勺,先是吹凉,又小心地送到她嘴边,待服下后再用净帕为她擦拭,整个过程无比耐心。
安盛喝了小半碗,才道:“方才本宫听外面人说,你大哥喊你回去,是有什么急事吗?”
曹驸马目光一紧,柔声道:“没什么,一点小事罢了。”
安盛松口气:“没事就好,晏序走了,阿苑也走了,驸马,本宫就剩下你了,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本宫身边,知道吗?”
曹驸马的眼神温柔似水:“嗯,长公主放心,臣一定会永永远远陪着您的。”
说罢出屋,老仆诚伯急匆匆上前:“驸马,曹家来的人劝走了,但老奴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已经知道了……”
“嘘!”曹驸马竖起手指,“不要惊扰了长公主,我们外面说吧。”
二人来到院外,诚伯压低声飞快道:“今儿楚大姑娘去了曹家,与曹大爷密谈半个时辰,随后大爷就怒气冲冲地说要见您……您也知道,大爷这些年为了避嫌,几乎不怎么跟您往来,这一看就是兴师问罪来的,那楚大姑娘还曾嫁过晏家三郎,定是受了晏家指派,来从曹家这边套话的!”
曹驸马默然片刻:“人都处理干净了吗?”
“这个您放心,虽然没找到武燧,但袁鹏已按照您的吩咐,三日前悬梁自尽了!他一死,就算武燧还活着也指认不到您头上,只是曹家那边您得撑住了,大爷的手段您也是知道的……”
曹驸马淡淡苦笑:“诚伯,您自幼看着我长大,也该知道我无论如何,都瞒不过兄长的。”
诚伯顿时拧紧眉头,却又听他道:“但是您放心,我还不能死,我答应了长公主,要一直陪着她的……”
他说这话时回望屋中,满目缱绻,可下一瞬回过头时,眼神又变得无比阴森:“我不能食言,所以兄长那边,只能委屈他一二了。”
诚伯到底也是从曹家跟出来的人,不由道:“驸马,您是想?”
“诚伯放心,那是我兄长,我不可能像对袁鹏一样对他,只是想让他吃些苦头,暂时别管这些事了。”曹驸马说完,目光陡然锋利起来,“但是晏家,他们害了长公主,绝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诚伯瞪大眼睛:“可晏序一家不都死完了吗?”
“但晏序的长孙晏文景,还在。”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毒蛇在吐信。
诚伯只觉后背一阵寒凉,果然下一刻他道:“诚伯,照原先计划,动手吧。”
翌日一早。
曹阳在前去上朝的路上就被惊马撞车,脑袋碰在车壁上,当场昏迷。
“姑娘您是不知道,那血流了一地,听说人被抬回曹家时,大姑奶奶那么坚强的人都忍不住落泪,如今国公爷和夫人都赶过去了,您要去看看吗?”
玉露一脸忧色,楚若颜却摇了摇头:“不了,那么多人守着,姑父不会有事的。”
打发走下人,一抹红衣从房梁上翻下来:“小瞎子,你和曹阳这出戏演得不错啊,叫什么名字?”
楚若颜凉凉斜他眼:“叫梁上君子。”
这是在讽刺他有正门不走偏翻后墙,公子琅哧得一笑,铺开折扇摇了摇:“你这小瞎子,和晏三呆太久,嘴巴也变毒了,你有见过这么貌美的梁上君子?”
楚若颜看他颇为自恋地摆了个姿势,不禁扶额:“好了阁主,说正事吧,姑父这一倒下,那边行事必然更加肆无忌惮,我先前同您说的事安排妥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