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杀人吗?”张宁淡淡地说了一句话。
刘财神想了半天,然后垂头丧气地低下头。
“所以,你耐心等着便是。”张宁安慰道“不敢杀人是好事,没什么丢人的。”
他心中也在想着自己敢不敢杀人,但是没有得到结论。
走一步看一步吧。张宁暗叹一声,毕竟自己生活的年代距离杀戮太遥远,自己也还没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蒹葭向前走了一步,张宁看向她,轻声说道“没事的,打不过我还不会跑吗?乖,听话,这里更需要你。”
蒹葭停住脚步,看了一眼张宁,没有说话。
另一边,在村民的帮助下,关气节也把活着的马贼挨个捆在了一起,就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样,拖了长长一串。
他拿起绳子的一头,试着拉动一下,绳子上的三十多名马贼立刻痛苦的哀嚎起来。
“那我走了,你们自己也要小心。”张宁对着蒹葭和刘财神点点头,向着关气节走去“气节兄,等等我。”
“张小哥,你不用陪俺去的。”关气节紧紧攥着绳子,憨厚的一笑“马贼那里人太多,太危险了,我一个人就行。”
“所谓帮人帮到底嘛,没关系。万一把村民救出来,你一个人也照顾不来吧。”张宁笑眯眯地说“等我们回来,请
我喝酒就可以了。”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关正道这时突然说道“气节啊,叔知道拦不住你,你这次,把它也带上吧。”
“他?”张宁愣了一下。
关气节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正道叔,祖训说永远不能再把它拿出来,不然引来他人觊觎,必有大祸。”
关正道面无表情的说“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祖训?活人总比死物重要。而且村子里只有你和小刀才是关二祖先的嫡系血脉,小刀这次和你一起出去还没回来,你要是也没回来,关家村只剩我们这些支脉,也就名存实亡了。你还是带上它吧。况且那伙子马贼在这找了这么多天,不就是在找它么?”
“气节兄,不知小刀是?”张宁好奇地问。
“俺儿子,这次跟俺们一起出去打猎来着。”关气节解释了一句,语气平静,丝毫没有担忧的意味。
“他比他老子强。”看着欲言又止的张宁,关气节闷声闷气的加了一句。
说完这一句,关气节大步流星的向着竹楼走去。
张宁三人对视一眼,关正道像是看出了他们的心思,说道“三位恩人也去看看吧,无妨的。”
他们应了一声,急忙跟上关气节。
关气节走进竹楼,来到画像面前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粗声粗气的说“不肖子孙关气节,今日欲借老祖神器一用。”
他站起来,伸出右手向着画像伸去。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右手手腕以上部
分消失在画像里,与此同时,画像中关二将军手中的刀也在逐渐变淡。
等到关二将军手中的刀彻底消失时,关气节闷吼一声,右手臂上的肌肉猛然发力,从画像中拽出了一截鲜艳如血的刀柄。
随着刀柄的出现,整座竹楼的气氛忽然变得古怪起来。
刺骨的杀意逐渐蔓延,让张宁等人汗毛倒竖,忍不住连连向后退去。
而这杀意中,却又有一股让人热血沸腾的澎湃斗志隐而不发。
“黑刃,黑刃啊!”刘财神激动的拽着张宁的袖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关气节的动作。
拽出一截刀柄以后,关气节停了下来,喘了两口粗气,然后继续大吼一声,猛然发力,又拽出一截黑色的刀身。
就这样,停停动动,花了一柱香的时间,关气节才把黑刃完全从画中取出。
而画像就像是一个失去了全部精气神的人一样,变得黯淡无光。
张宁三人远远观望着黑刃。
这柄刀没有护手,只有红若鲜血的刀柄。刀长约一米八,刀身宽厚如山,黑身白刃,刀柄和刀身衔接的地方左右各雕饰着一只金色的羽翼。
整柄刀的设计粗犷而简单,透着一种野性的美感,却又不失高贵。
关气节喘着粗气,右手拄着黑刃,左手摘下画像将刀身裹住。
随着刀身被裹住,竹楼中的杀意也消失不见,就像是被束缚住了一样
他吃力的提起黑刃,扛在肩头,一步一个脚印的向着张宁三人走去
。
“张小哥,久等了,俺们这就出发吧。”他抹去额头的汗水,笑容憨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