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报警！”
“把这个害人精抓起来！”
不知道是谁吼了声，有人冲出人群去叫警察，有人上前要摁住周怡手脚，不让她跑，却发现，“哎呀，她好像晕过去了！”
周怡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脸色和嘴唇白得吓人。
但还是有人警惕道：“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晕，看好了，别让人跑了！”
剩下的人立刻把她牢牢围在中间，等着警察过来。
旁边的季衍之还抱着林楚，林楚回过神，第一时间就是从季衍之怀里挣脱下来，双脚落地的瞬间，便慌张地拉过他刚才挡刀子的胳膊查看，“伤到没有？流血了吗？”
季衍之身上的飞行服是墨绿色，血迹浸在上面看不出来，只能看到有一块浸湿的痕迹，比周围的布料颜色深。
林楚盯着那块湿痕，瞳孔骤然缩小，心跳直接漏掉一拍，完了完了，季衍之的胳膊要是因为她废了，开不成飞机，她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一代优秀的战斗机飞行员，因为她，陨落了！
国家的损失，人民的遗憾，最关键的是，她怎么跟季家交代？！
季家救她护她，她却还人家一个受伤的儿子！
林楚只觉得忽然之间，天昏地暗，黑云压顶，仿佛如来佛对她伸出了五根手指，一座大山排山倒海压了下来。
她脸色刹那间血色尽褪。
下一秒，她拽着季衍之往楼上冲，完全忘记自己腿脚还有伤，带着哭腔的声音道：“哥，我带你去包扎伤口！”
眼神里，焦急、担心、操心、心疼、害怕……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
林楚在看季衍之的伤口，季衍之眼里却只有那张因为他受伤而写满担忧在乎的小脸，瓷白肌肤泛着光，杏眸水波颤动，眼眶微红，下唇紧咬，唇色是玫瑰色，但触感却比玫瑰花瓣更娇嫩，他在梦里品尝过。
看到他受伤就心疼成这样？
就这么担心他？
在乎他？
一种难言的舒爽在季衍之心中蔓延。
“别担心，我没事。”他说。
嗓音低沉，透着隐隐的沙哑，没有平日的那般冷硬。
林楚现在压根听不出来他声音的细微差别，满心满眼只剩内疚和担忧，怕他因为自己而影响飞行事业。
她明知道周怡是疯子，今天偏要去刺激，的确是想逼周怡在众人面前动手，然后坐实伤人的事实，可以名正言顺的报警，可没想到，周怡身上会有匕首，更没想到，季衍之会替她挡刀。
“哥，对不起。”她绵软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哭腔，眸中含了汪水，眼泪要掉不掉，眼底全是对他的担心。
季衍之望着她，喉结轻轻滚了下，说：“不要哭。”
林楚忍住眼泪，轻轻点头：“那你跟我去包扎。”
“嗯。”季衍之低低应声。
旁边的群众也发现他受伤了，看出他身上的飞行服，脸上跟林楚是一样的神情，“哎哟，小同志，快带你哥去包扎，飞行员可不能随便受伤。”
林楚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现在一颗心才七上八下，担忧得不行。
季衍之本人倒是表情如常，甚至还转头扫了眼地上昏迷的周怡，对群众们说，“麻烦大家看好她，等着警察过来。”
大家纷纷保证：“你放心飞行员同志，我们肯定帮你把人交给警察！”
“对！我们还会帮你作证！我们都是人证，都能证明她持刀伤人！”
季衍之朝众人微微颔首，跟着林楚上楼。
秦兰被叫到院长办公室，人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楼下发生的事。
季衍之也怕她担心，换了个医生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