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清早,沈墨便将铁盒子放进了包包里,就匆匆出去找了个锁匠轻而易举的就将盒子上的锁给打开了,她并没有即刻就看,只是揣着盒子和里面的东西又匆匆的回了酒店。可是她却并没有现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一直有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暗暗的跟着她。
她在酒店楼下买了早餐,就上了楼,等到给锦程喂了一些吃的之后,她才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小心翼翼的从包包里拿出了那铁盒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慢慢的打开了铁盒子,看似那么大的盒子,其实里面就留着几张纸,一本存折,一张银行卡,一本领养证,沈瑞的户口本,还有一本记事本。
沈墨拿起那本记事本,翻开来看了看,里面记得东西并不多,但是却恰恰写下了最最重要的几件事情。比如说秦家的亲生女儿的去向,比如说秦娜娜到底是谁,比如说秦娜娜跟宋博峰之间的关系,一件一件全部记得清清楚楚,本子里还夹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秦娜娜还是那样青涩,躺在她身边的是宋博峰,眉眼处满是笑意。这好像是沈瑞亲自准备好,似是以防自己那天不在而留下的。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能够理解秦娜娜为什么那么恨沈瑞,原来当初家里揭不开锅,他没钱吃东西,没钱买酒,没钱赌博。正好几个狐朋狗友收到一个消息,某个有钱的人想要女人的第一夜,并且价钱丰厚,就这样沈瑞便动了歪念,当天就联系好了买主,那天晚上,便在秦娜娜一直在喝的水杯子里下了迷药。其实他也聪明,等到他把秦娜娜往房间里一送,守在门口听着里面办完事情之后,半夜的时候悄悄的进去拍了一张照片,这样此后便也有了经济来源了。
等到她看完合上本子之后,才恍然明白,秦娜娜为什么会那么疯狂的恨不得把沈瑞的房子给烧了,这本子里记下的所有事情,随便拿一件出去就能够彻彻底底的毁掉她现在拥有的所有的东西。另外沈瑞还给她留了很大一笔钱,她不知道这些钱的出处,但是从记事本上说的,也是这些年里,东敲西骗存下来的,沈瑞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对自己的女儿却是真正的好。
沈墨看着眼前的东西,突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在想,她是应该将这张照片和当年沈瑞买处女自身的收据匿名交给媒体好呢,还是将这件事情私下里解决。还有,她更不知道该如何跟秦易一家交代,他们的亲生女儿早在未满一岁的时候就已经不幸身亡了。最后她将所有的东西放回了铁盒子里,将铁盒子放进了抽屉内,叫上了陈阿姨,就出了酒店。、
虽说她跟宋家没什么关系,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锦程身上流的的确是宋家人的血,她再怎么不愿意与他们有瓜葛,也不能让锦程不孝顺。他们站在马路边上等出租车,这时候那辆一直守候在酒店留下的黑色桑塔纳逐渐的开了过来。
由于酒店门口路边上停着满满一长排的车子,沈墨不得不走出去拦出租车,她让陈阿姨抱锦程站在里面,自己则站在外口,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看到绿色的出租车就伸手招呼。不过今天出租车的生意好像特别的好,每拦一次都不是空的士。
那辆黑色的桑塔纳正在缓缓的靠近,坐在驾驶室里的男人带着黑色的墨镜,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最后咽了口口水,他在心中警醒自己他是混黑道的人!他不能够心慈手软,虽然他才刚刚入道不到一个星期。最后他一咬牙,猛地一踩油门,其实也没多用力,车子才提了二十几码,可是他却觉得像是一下飙到了1oo码的样子,眯缝着眼睛,车子凶猛的撞了过去。
虽说车子的度不快,但是跟人的双脚相比,他这六十码的度确实也够快了,沈墨躲闪不及,只惊叫了一声之后,便被撞倒在了地上,浑身上下疼痛不已。黑色桑塔纳的主人见人已经撞倒,便猛地往后一道,紧接着飞快的逃离了现场。
沈墨倒在地上,只觉得浑身疼痛,视线开始慢慢的模糊起来,耳边传来锦程的哭闹声,还有陈阿姨的吼叫声。她用尽最后一丝意识,伸手紧紧的握住了陈阿姨的手,道:“梳妆……梳妆台里……里的盒子……告诉……宋……”她的话还未说完就晕死了过去。
那一天沈墨被送进的医院的急救室,宋裕臣在殡仪馆内等了又等,一直等到晚上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只等来了带着伤,面色苍白的秦娜娜和程婷。秦娜娜来之前接到了对头人的电话,对方说九死一生,她便舒了心,便硬着要出院去参加宋荣泽的丧礼。其实程婷是有点气宋家这样大的事情也不通知他们一声,毕竟以后是一家人,因此本来置气,心想着既然他们不通知,那么她也就当做不知道算了。不过最后还是熬不过秦娜娜的请求,还是带着她来了。
秦娜娜一上前,两颗眼泪就掉了下来,伸手用力的抓住了宋裕臣的手,道:“宋裕臣,好歹我也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能那么对我呢,爷爷死了你都不告诉我一声,你……你怎么能那么对我呢!”
宋裕臣正想反驳的时候,宋博峰出来及时抓住了他的手臂,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他才缓和了脸色,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在众多的闪光灯中,带着她进了灵堂。宋荣泽的死,让宋氏的股价跌的很惨,好不容易稳住了一点,若是这个时候传出秦宋两家的不和,那股价便又会像坐过山车一样急下降了。
等到秦娜娜拜完礼,离开的时候记者们便蜂拥而上,开始东问西问,媒体的眼睛和鼻子都是非常灵敏的,光从刚刚秦娜娜和宋裕臣两个人的表情,言语和动作,便不难看出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请问秦娜娜小姐,今天你怎么来的那么晚?据说宋荣泽先生是昨天中午过世的,你作为宋家的未来媳妇,来的那么晚,有什么原因吗?”
“请问,宋荣泽先生的过世,会不会影响了你跟宋裕臣先生的婚事?你们还会如期举行婚礼吗?”
……
一些列的问题如连珠炮一般轰炸了过来,站在后侧的宋博峰伸手用力的将正要进去的宋裕臣扯了过来,低声道:“还不快去解围,你跟她的婚事容后再说,等到风头过去了,再解除婚约也不迟,这个时候,你得给你继续装着,别让宋氏的钱给蒸了。”
宋裕臣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便大步的走了过去,一把拦住了秦娜娜的肩头,面色铁青对着记者朋友,道:“今天是我爷爷的丧礼,请各位自重,如果你们是真心来哀悼的,那么请你们安静一些,如果不是,那么就请你们离开。”
秦娜娜侧头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口,颤抖着身子哭了起来,虽说宋裕臣心里对她讨厌至极,却还是柔着表情,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头,道:“都说了,你受伤就不要来了,若是伤口再不好好养着,越来越严重了怎么办?我现在就送你回医院。”
那些记者被宋裕臣颇为严厉的语气一说,纷纷推开两边,相机没有停下,只是看着他们两个大步的离开,然后在一边窃窃私语着。
去医院的路上,宋裕臣没什么话,车子里的气氛颇为沉闷,秦娜娜侧目看看他,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你别太伤心了,宋爷爷也不希望你那么难过。”
“谢谢关心,不过麻烦你以后就别惹那么多事了。”
“我只是不希望媒体乱写,你也知道……”
“所以谢谢你为了我们宋家那么尽心尽力,不过以后都不需要了。”
面对宋裕臣客气又决绝的语气,秦娜娜没了声音,倒是坐在后座的程婷有些听不下去,冷声道:“宋裕臣,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娜娜可是你的未婚妻,你们迟早是一家人,什么叫以后不需要了,你说的什么话。”
宋裕臣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车子加快了度,没多久便停在了医院门口,淡然的说道:“伯母,娜娜,爷爷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就麻烦你们自己进去吧。”
“没事,其实我也没那么严重的,你快点回去吧。”秦娜娜脸上依旧是一副贤惠的模样,然后拉着程婷下了车子,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宋裕臣的车子,才转身进了医院。
医院内,陈阿姨第一时间给远在北京上班的余邵文打了电话,因为沈墨的性格好,所以这两年里陈阿姨在他们家里做事一直都非常开心,并且把沈墨都当做了自己的女儿看待,因此她出事,她也难受,在电话里哭哭啼啼的,简直把余邵文吓的不清,连夜坐飞机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