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秦墨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背脊暖暖的,痒痒的。眯眼往后看才现,原来是宋裕臣坐在她的身侧,正用手轻抚着她的背脊,眼里满满的全是疼惜之情,这大约还是秦墨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那样的眼神,是那么真实。
说起宋裕臣怎么就在秦墨的房间里,昨天回来的时候,秦墨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太好,无论宋裕臣在一边说什么,她都只是敷衍的笑笑,并没有真心实意的在听他说话。晚上她才刚一躺下,房间的门就开了。对于他的到来,秦墨倒也没有拒绝什么,只是回头望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躺下,闭上了眼睛。
秦墨对他的冷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从许皓没了开始她对他的态度就极其的冷淡,不拒绝,也不接受,就那样冷眼相待着。就在出事那天,宋裕臣原本以为秦墨总算是心软下来,可不想却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过有这样的事情也好,他便可以体贴入微的照顾,总还能挽回了她的心。然而结果却不如他想的那样,秦墨依旧冷然,不过这一次他可以看出来,并不是因为许皓的事,而是她和家里人之间的事情。秦易和程婷的冷落,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来。
宋裕臣轻手轻脚的躺进了她的被窝里,侧着身子,看着她的后脑勺。半响之后,伸手慢慢的摸上了她的腰,低声道:“秦墨……”
他的嗓音有一丝黯哑,带着一丝情欲,手掌很烫,隔着丝质的睡衣都能感觉到那种炙热,秦墨的身子一颤,顿了一下,道:“我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呢……”
“太久了,而且你生我气那么久,这是增进彼此感情的最好方法。秦墨,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情……”说着,他便更是靠近了一点,其实说再多都不过是一句,他禁欲太久了,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能满足他需求的人,竟独独只有秦墨一个。手掌轻抚着棉被下这具明显比过去消瘦了不少的身躯,指尖触及手臂上那两道凸起的疤痕,心不由的抽痛了一下,这一下很明显,简直让宋裕臣无法忽视。
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伸手一把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吻了吻她的耳垂,道:“秦墨,我们和好吧。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去帮你教训那些伤害你的人!”
“你怎么不叫我沐沐了?”
她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这个称呼其中隐含着的意思,但此时此刻她还是提了出来,她想知道她在他心里还是不是代替品,即便她心知他说的未必是真话,可是她还是想听他会如何回答。宋裕臣伸手将她软软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闭上眼睛,脑海里闪现出沐晴希决绝的脸孔,轻笑了一声,道:“你跟她一点都不像,从一开始我就清楚,现在更是清楚。”
其实秦墨是不信的,可是此时此刻的她内心太过凄凉,她急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暖一暖她的心房。想着父母对自己冷然的态度,她的眼眶开始有些热,猛地转过身子,紧紧的回抱住了宋裕臣的身子。
宋裕臣心头一喜,唇轻轻的吻上了她的额头,双手便开始小心翼翼的探索着她的身体,他曾经到底是一个花花公子,禁欲这两个字并不适合他。所以他再也不顾得秦墨身上还有伤口,便轻手轻脚,极其细致的在她身上留下一个个的印记。虽说秦墨身上的伤口还未完全好,可是宋裕臣还是不依不挠的折腾了她大半夜。
她继续微眯着眼睛看着他仔仔细细抚摸自己伤口的样子,心跳不由的失了频率,下一秒,整个身子都觉得有些燥热。她干咳了一声,稍稍动了动身子,有些难为情将被子拉扯了上来,遮盖住了裸露的身躯,道:“很丑,别看了。”
“哪里丑,我就喜欢女人身上有花纹,光秃秃才没什么看头呢。”宋裕臣微笑着附身,又吻了吻她的额头,用鼻子蹭了蹭她的,柔声道:“好好在家里休息,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一会刘阿姨会来,想吃什么就告诉她。近几天,你就好好补补身子,在家里休养,哪都别去,也别胡思乱想知道吗?”
秦墨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嘱咐了一大推事情,轻笑着点了点头,伸出一只嫩白完好的手臂,推了一下他的胸口,瞥开视线,笑道:“知道了,宋少爷什么时候变成老妈子了,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宋裕臣轻笑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又吻了吻她的脸颊,便起身梳洗打扮了一番之后就出门了。他坐上车子,刚一打开手机,宋荣泽的电话便直接彪了进来,他微蹙了一下眉头,犹豫了片刻才接了起来,冷着声音,道:“有事?”
“是谁让你把跟秦墨订婚的消息透露给媒体的?秦家都说了这事要低调,你是怎么搞的?”宋荣泽的语气里并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倒是有三分的愉悦,订婚的消息一出,宋氏的股票就一直在涨,作为成功商人的他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呢。
“我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订婚这件事,怎么可能自找死路?”他冷着语气,心知是他自己想好的法子,对此并不以为意。
宋荣泽倒也没多说什么,他不过是来例行公事般的随便一问,若不是一大早秦汉之打来电话质问,他倒是非常赞许这次的头版头条。不过人家秦易为人清廉,本就不喜欢跟商人有过多的搭接,这次若不是秦汉之的关系,他定是不会与宋氏较好的,因此这次的头版头条让他非常的懊恼,不单单懊恼被曝光与宋氏的较好觉得有愧自己曾经夸下的海口,更懊恼秦墨这个女儿由此被彻底的公开,让整个h市的人都知道了秦墨是他的女儿。
而且这样的消息一出,便会引起媒体的高度关注,他就是想认回亲生女儿,这件事办起来也比过去复杂了很多。而且这个年一过完,便是选举新任市长的时候,他若是有过多的家丑,那市长之位也许会为此与他失之交臂。所以他让人帮他出面彻查此事,直接找了几家杂志社询问消息的来源,当他们一致说出同一个名字的时候,秦易整个人都气极了……
宋裕臣并没有理会这些事情,在他眼里这不过是小事而已,订婚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既然能给宋氏带来好处,他当然也不会介意什么。这一天,他几乎一整天都跟着乔褚在h市最乱的地段盘旋,一一将那几个砍伤秦墨的人找了出来。
下午,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的驶入了别墅区,在宋裕臣所住的别墅前停住,沈忆娜看了一眼别墅的大门,转头看向宋柏天,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就那么笃定,秦易会过来找她?”
“那就要看,秦易有多在乎你,多在乎他的颜面,他的市长之位了”他说着,还伸手撩拨了一下她的头,还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演的好一些,让她百口莫辩,这样才能彻底将她扫地出门,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当然,她应该要去体会一下她真正应该拥有的生活!”说完,她便愤然的下了车,径直的走向了那扇大门。
开门的并非秦墨而是刘阿姨,她盈盈一笑,礼貌的问道:“请问,秦墨在家吗?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哦,是吗!那正好啊,我要出去买些食材回来,正愁着没人照看着墨墨,这身上的伤口大,又流了那么多血,得好好补一补。”说着她便将沈忆娜引进了家门。
秦墨坐在沙上,见刘阿姨那样热情愉悦,不由的抬眸看了一眼门外,本以为是袁樱,却不想是沈忆娜,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住,笑了笑,道:“娜娜,你怎么有空来看我?”
“今天难得有空,再者我也看报纸了,知道你的喜事将近,过来恭喜你呢。”她笑着,换了鞋子,快步的走了过去,看上去到还真是很开心。
此时刚好电视上的娱乐新闻正报道着宋裕臣与秦墨订婚的消息,她眉心一蹙,这才回神想到沈忆娜说的喜事是什么。可是订婚的事情不是一直在搁置中吗?为什么回突然之间有这样的报道出来,这让秦墨有些一头雾水,难道长辈们已经等不及了,就自行决定了吗?
沈忆娜一步步稳稳的走到她的身侧坐下,眼里的寒意明显,等到刘阿姨出去买食材后,她才幽幽的握住了秦墨的手,依旧微笑的看着她,问道:“这二十多年来,你是不是过的很幸福?”
她眼眸里的寒意,让秦墨心中一颤,被她握在手心的手稍稍颤动了一下,眼皮突地微不可见的跳动了一下。她吸了口气,点点头,道:“当然。”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来,你的幸福一直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在开心的欢笑,跟父母共欢乐,备受宠爱的时候,有一个人在代替着你受苦,苦不堪言,连一顿好饭都没的吃,一个好觉都没的睡!即便是上学,都还是拼死求回来的!你感到内心不安吗?”她的唇边依旧挂着一丝笑容,冷冷的,让人见了心里生了寒意。
秦墨的心跳的特别的厉害,三处伤口又痒又疼,难受之极。她稍稍用力,想要挣脱沈忆娜的手,却是无果。她掐的很用力,几乎指甲都要嵌进她的肉里,让她心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