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人家一片诚心赤胆,跟着你忙前忙后,你倒要踢他,真不讲理……好二爷,你且去吧,这会儿我也没这个心思了。”
说罢,沈绮贴心地给他整整衣襟,把他刚松散的腰带,一点一点系了回去。
这样都弄好了,她瞧了瞧他身上……甚有起伏的衣服,忍不住地笑。
“你且去外边喝杯冷茶,凉凉你这热身子。挂着这个……这个明晃晃的幌子出去,事儿没干成,还叫人知道了。”
谢聿铎忍不住又亲了她一口,还是叹了口气,撒开了手,果真去外边倒了一大杯冷茶,先端过来喂沈绮喝了一小口,自己再一口一口喝了。
这“凉凉身子”的空档,谢聿铎就不敢再坐在沈绮的床头,也不想出去,只坐在对面用来放衣服的春凳上,看着她说着闲话。
“昨儿吃酒,席上有一碟子酥油泡螺,很是甜软,味道极好,我想着你爱吃,另要了一份,昨儿拿回来了,就放在外边桌子上。”
谢聿铎每次出去吃酒赴宴,但凡遇见他觉得好吃的,都会给沈绮另带一份回来。
沈绮方才生了汗,这会儿就坐在被窝里,拥着锦被,用手指拢拢头,给自己散散热气。
“你又不爱吃甜的,怎么会吃这个?”
“我猜你八成爱吃,特意尝了尝。”
沈绮一笑,把满头乌拢到一边儿。
“托二爷的福,每次要累你带好吃的回来。现在啊,满城的酒楼都知道,谢家二奶奶是个好吃嘴,可冤死我了。”
谢聿铎又喝了一大口冷茶,不以为意。
“管他们呢,你喜欢就行。”
这是他的另一个长处——从不操心别人的事,也从不操心别人怎么看待自己的事。
这一点儿,沈绮自认不如他心宽,总是太在乎外人对自己的看法,想把事情做到没人能指指点点。
他又想起来一事。
“对了,这几日天热起来了,那酥油泡螺虽说是昨晚才做的,到了今儿也不知道放不放的住。你先略尝上一点儿,若是走了气味,就别吃了,怕伤了你的肠胃,等明儿我再派人给你送来。”
沈绮漫不经心地点头。
二爷接着叮嘱。
“今儿你若是想吃甜的,外边还有昨儿叫小五给你买的几样南来的果子,这个季节,甜杏应该不错。不过,你先别叫小绫在井里湃着,这天儿吃着太凉……”
他一句接一句,听的沈绮满床打滚,好不烦也——自己又不是孩子了,哪儿需要事事啰嗦。
他还没说完,沈绮干脆穿着睡衣下床,推他出去。
“快走,快走,啰嗦死了,比你丈母娘的话还多些……”
谢聿铎被她一步步推出去,无奈一笑,终于住了口,顺手拿了外袍,放下了茶杯,又回头搂住她,亲了一亲。
这次只亲了两下,他就停了下来,捧着她的脸颊,直挤成猫儿脸。
“这次真的不能再亲了,再亲,咱们还得费上一大杯冷茶。”
沈绮听他又没正经话,轻捶一下,笑着推他出门去了。
门关上了,他跟小五的交谈声也渐行渐远,屋里又是一片寂静。
天色还早,屋里光线昏暗不明,沈绮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走回卧榻,又栽到了松软的被窝里,口中还在喃喃自语。
“……商人重利……轻别离……好不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