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聿铎听到了想听的话,心中了然,终于放下了手中一直把玩的杯子。
“这是小事。您既然开了金口,我一定记在心上。今年的货款您可别急着交,等我理出个头绪,必然给您一个交代。”
老大夫听了,连连称谢,谢聿铎也不再废话,寒暄几句,起身告辞,叫上小五,一路骑马去了。
卓家医馆内,刚刚倒茶的年轻人正在擦柜台,望着谢聿铎按辔徐行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的神。
等卓老大夫走了过来,他放下抹布,过去询问。
“爹,刚才来的那位客人……是银狮街谢家的人?”
“嗯。”
“谢家……排行第二的?”
“正是谢家二爷。你认识他?”
年轻人慌忙低了头。
“不……不认识。他来咱们家做什么?”
“说是,来谢我看好了他家娘子的病。”
“他娘子……得了什么病?”
“也没什么,惊惧失调,只消吃上两副药就好了。他这年轻人,怕是没经过什么事,吓得什么似的,一连请了好几个大夫。我也去看了,真没什么大事,如今果然好了。就这,还值得亲自上门来谢,我也想不通,怎么这么客气!”
“哦……”
年轻人若有所思。
“不过,咱家制药的药材,有一大半都是从他家铺子买的。嘿,别说咱家,方圆几十里,谁家医馆的生药不是从他银狮街生药铺买的?人家啊,阔气着呢!”
“虽然我没去过他家生药铺,可我听人说,那铺子是……谢家大爷管事?”
“那是之前。前几年,这位二爷一直不在家,好像是去年才回来打理铺子。以前确实是那位大爷当家,呵,我看着,多少有些不着调。这位二爷,别看他年轻,嘿呦,听人说,倒是很有些手段呢!”
眼见年轻人有些心不在焉,卓老大夫又凑了过去,低声叮嘱他。
“游儿,你日后若是路上遇见这位二爷,主动去搭搭话。若是能攀上些交情,对咱们家医馆,好处多着呢!”
年轻人心绪不好,低低应了一声。
“对了,宝珠近日好些没,还吐吗?”
提起身怀有孕的妻子,年轻人才略略抬起了头。
“她吃了几回药,眼下好些了,多少能吃进去些东西,晚上也能睡安稳了。”
“嗯,可见你开的药不错,再多吃几副。她吃得下,孩子才能长得好啊!”
“爹,我记住了。”
这边,应完了老丈人的话,已经成婚两年多的许游,在柜台后边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又想起了那位被自家退过婚的沈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