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夜已深了,天上倏然飘了雪花,霎时间乱舞梨花,玉楼银海,端的是一场好雪。
还好几人都带着斗篷,谢聿铎担心风冷,就把睡着的玉镜横抱在怀里,裹好斗篷,沈绮在一旁提着灯笼照路,夫妻俩在雪中边走边聊。
“大哥说铺子买卖不错,过年这段时间生意绝好。大概用不了半年,本钱就能赚回来了。”
“那就好,还要多谢大官人相助呢!”
“呵,即便没有我出手,大哥也会做好生意的。和我不一样,他几乎算是白手起家,很是难得。我若是重新再来,不一定有他这般顺利。”
沈绮笑道:“大官人太客气了些。我看人还是准的,你就算是从头开始,也是绝不会久居人后。”
“果真,那小月儿还愿意嫁给我?”
“当然,比珍珠还真。”
谢聿铎在雪色中的侧脸格外清俊。
“我信。”
两人且说且走,快到家门口时,小五又提着大灯笼赶过来接住了,几人一起踏着那乱琼碎玉,回了谢宅。
直到安置玉镜好生睡下,沈绮才回了东厢房。
今夜走了一路,雪打风吹的,她的手脚都冻得冰凉,谢聿铎倒是热得出汗,给她暖了许久,也没见热。
好在小绫早就在屋里生了火炉,也备好了洗澡水,谢聿铎不放心,又添了好些热水,才打她去沐浴。
沈绮全身浸在热乎乎的水中,泡了好一会儿,手脚才暖了回来。
正打算起身拿擦身子的棉巾时,房门哗啦一声打开了。
她哎呀一声,慌忙躲进水里。
“你怕什么,除了我,还能有谁?”
谢聿铎只穿了单衣,而且一进来就开始脱了。
“你……你来干什么?”
饶是做了小半年夫妻,沈绮容易脸红的毛病还是没好,尤其被热气一熏,两颊格外绯红。
他倒极是坦荡,三两下就脱好了,精壮的身子上竟还带着汗。
“你洗了这么久,我不放心,还是一起吧。”
说完,扔掉了衣服,迈开长腿,毫不客气地进来,倒是把沈绮挤得无处可去。
他挑了挑眉毛,肆意的眼神不加一点儿掩饰。
“刚刚没给你暖热,这会儿好好去去寒气。”
“我已经不冷了。你,你先……”
沈绮倒不是很想拒绝,不过很是担心这个处境。
“当真不冷了?”
“真的,不信你摸摸。”
她乖乖伸出脚来,倒被人一把捏住了温热的小腿,拉的更近些。
“还不够。”
语言和动作都很是果决。
“明日……明日好不好?”
她尝试温声哄骗。
这人许是出门在外见多了花招,老奸巨猾,根本不买账。
“不好。明日铺子开张,还不知道要忙到多晚……别乱动……”
她躲无可躲,正要转着身子逃跑,被人攥着白生生的腿儿,一把捞了回来,顺手按在滚烫的怀里。
果真,比洗澡水还烫些。
热气氤氲,一时舒服得让她有些舍不得放开手。
……
窗外,漫天风雪正盛。
冰凉硬实的雪粒,撞在温香的腾腾热气中,随即融成一滩春水,在来来回回的摇曳中,水声哗啦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