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月底,谢家宅子里除了年迈的祖母、生病的堂嫂、年纪小的堂弟铄儿,几乎全家都出了门,一同去城南的百花街参加周家小儿的婚宴。
谢聿铭、谢聿铎两兄弟骑马先行。
随后是一辆租来的青色马车,里面是谢晏、谢昂两位长辈。
最后边是那辆全新的翠帷青绸车,二婶、玉锦、玉镜、沈绮,四个人挤挤挨挨坐在里面,小绫,桂香等丫鬟随车步行。
原本,二婶应该跟两位长辈坐在前边的车里,这样姑娘们都能坐得松快些。
可是,她才不会放过这次坐新车的机会。
从沈绮新婚回门那天起,二婶就筹划着把这驾马车停在自己院子里,找了各种借口去借了几回,却总是不顺利。
第一次借车,沈绮笑眯眯地对她说,自己明日要回趟娘家,马车不得空。
第二次借车,谢聿铎按着马车扶手,说自己要去外边谈事情,立刻就要走。
第三次借车,沈绮爽利地答应了,然后问她去哪儿,正好顺路载自己去买些东西。
……
就没一次痛快的!更别说把马车停在自己院里了,来来回回看几眼都难。
这次安安生生坐上了车,她在车里,这摸摸,那看看,惹得女儿玉锦大大翻了个白眼,嫌她没见过世面。
周家位于城南的百花街上,上一辈原是街角的油盐面铺,这一辈儿的儿孙了迹,在大街中央开着一座两层的大酒楼,向来在平山县小有声誉。
酒楼生意多,几乎跟满城的商家都有往来,今日来赴宴的客人自然是多。
到了百花街口,马车就被挤得过不去了。
谢家兄弟翻身下马,谢聿铎过来扶着沈绮下了车,众人眼见周家酒楼的大门口红毯铺地,鞭炮齐鸣,人声鼎沸,想来附近几条街男女老少都出来了,都要等着看新娘子。
谢聿铎走进人群,就被几位熟识的年轻人拉住说话了。
“谢二郎,好久不见,叫你出来喝酒也不肯,忙得什么?”
一个面容白净的青年男子拍着谢聿铎的肩膀,笑着调侃。
谢聿铎也笑着拍拍人家,“周大哥,最近家中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出身来。”
“呦嘿嘿,人家新娶的好娘子,不陪着如花似玉的新娘子,倒陪你吃嘛!”另一个青年往沈绮等人的方向指了指,哈哈大笑。
“小崽子们,你们别光拿二郎开玩笑,我可听说谢家又开了一家铺子,生意极好。”说话这人有些年纪,更稳重些。
“可不是,谢家的生药铺子已经是平山县最大的了,现在还开了分店,只怕隔壁县城的医馆都要来你家买药,别的小店拍马也赶不上。”
“前日,我路过你家新店,进去瞧了,一连三间的大铺面,真是气派啊。”
谢聿铎朝着众人笑了笑,“多谢!不过是面上好看,薄利多销罢了,不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