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金桂开的正好,流金满地,玉镜说要爬上去给嫂嫂摘一枝花,玉钟、沈绮都拦不过她,就在树下仰头看着,生怕她摔下来。
谢聿铎回来了。
“玉镜,爬这么高,是下面的花不香吗?”
“二哥哥!上面的那几枝才好看呢!”
沈绮见他过来,奇道:“咦,不是说中午不回来吗?”
“今日爹爹过来叮嘱,要我们后半晌去大舅家走一趟,带你认认亲戚,所以先回来对你说一声。大姐,你要去吗?”
玉钟笑道:“我回来这几日,还没去过大舅家。过两日就要回省城了,今日若是不去,下次妗子见了,又要骂我小没良心的。”
谢聿铎点点头,见玉镜准备下树,伸手接了,问她。
“那你去吗?”
玉镜从哥哥怀中安全滑落在地,抱着香气扑鼻的桂花枝,使劲摇头。
“我不去!见了那个赵表婶,又要说我长得丑,不如二姐姐好看!”
沈绮问:“不是去大舅家吗,怎么会见到表婶?”
玉钟给她解释。
“那是住在大舅家的隔壁邻居,因为娘家跟咱们西院的二婶是姨表亲戚,又时常碰见,就叫她一句表婶。”
谢聿铎皱眉:“理那老狗干什么,咱们玉镜好看着呢!”
沈绮瞅了他一眼。
这两日,他对沈绮很是体贴温柔,叫她以为他生来好性儿。
可出了房门,他对谁都是淡淡的,不温不火。果真如吴老太太所言,他是个不爱说话的人。
可即便对着二婶那么难缠的人,也没见他这般口出恶言。
玉钟也摇了摇头,笑道:“这个表婶,确实够烦人的。小时候住在大舅家,她老是拿我和自家的女儿比,没想到了玉镜这儿,还不肯放过。咱们下午早去早回,尽量别遇见她。”
大舅家住在平山县郊,离得远了些。
吃过午饭,谢聿铎驾马,沈绮和玉钟一起坐在马车上,走了约莫一段饭的时间才到。
车上,玉钟细心叮嘱沈绮。
“咱们大舅家姓林,在城边上做些小买卖,是娘亲唯一的娘家亲戚,早年间,跟咱们家很是亲厚。虽然娘没了,两家也多有往来。大妗子呢,人挺好,就人老了,爱絮叨。若是说话冒失了,你别往心里去。”
沈绮边听边点头,记在心里。
大舅家在城门附近的巷子里,马车不好进,就停在外边。
大约是谢家爹爹早就打过招呼,林大舅、林大妗子也约摸着他们要来,早就备好了茶,迎了几人进门。
林大舅大约五六十岁年纪,带着谢聿铎去了前院,要说说生意上的事。
大妗子也很是亲热,拉着沈绮叫外甥媳妇,又拉着大姐姐,问她家里孩子的近况。
几人坐在家里说了半日话,大姐姐问:“表弟不在家,最近在忙什么?”
“嗨哟,可别提了!前年,跟着他朋友去跑船,没半年就回来了,说是累得慌,在家住到今年来春,跟着邻居去北边贩粮食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家呢,真是愁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