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澈也,我们该走了。”
木叶的语气十分平静,好似和那边还在大吵大嚷庆祝着的枭谷其他人相比十分冷静一般。
……如果他飞扬的眉眼能稍稍收敛一下的话。
被木叶拉过去之后,神崎微微踉跄了一下,但还是顺着他的力道转身,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压抑不住喜悦的对方,挑了挑眉,微微侧头,看向身后表情古怪的宫侑,对他点了点头。
也不管对方在自己转头后黑了脸的表情,直接和木叶一同回到了枭谷的队伍中。
直到坐上枭谷的大巴车,缩在角落里的位子上闭目养神,神崎内心那从走出排球场时就出现了的违和感还没有散去。
……
啊。
忽然想明白了的神崎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直起腰来的动作,吓了坐在他身侧位子上的小见春树一跳。
原本还在激动的交谈着的枭谷几人不约而同的一顿,下意识的停止了交流,转头看向了神崎的方向。
——就连原本笑眯眯的看着自家球员在车上此起彼伏的邀功着的暗路教练,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在众人的注视中,脱离了比赛状态的神崎又恢复成了那个阴郁的状态,只是此刻坐在角落的位子上,露出来的下半张脸嘴微微张开,似乎有些错愕。
我说我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呢……
——今天我离开赛场的时候出乎意料的顺利!
明明面对的是比起以前遇到的队伍要难缠数倍的第一二传手,结果最后居然那么好说话吗。
过于专注的神崎没有注意到周围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停下来的枭谷众人,而是有些惊奇的重新瘫在了座位上,煞有其事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惊喜过后,袭上心头的是难以抑制的疑惑。
在旁人看来一般被认作是示好的交际,在神崎的眼中是截然相反的存在。
毕竟对于神崎这个还固执的认为自己和这些年轻人不同的“心灵成年人”来说,自己和这些小孩子没什么好聊的。
而且神崎不认为自己能好好的完成交际,各种层面的。
因此,当他意识到宫侑并没有像以前比赛中的二传手那样叫住自己时,倚靠在椅背上的神崎在身边再度开始交流起来的枭谷众人的背景音中,托着自己的下巴看向大巴外的窗外。
……然后看到一辆快速从他们面前掠过的大巴车窗户上一道熟悉的面孔。
“…?!”
刚刚呼出一口浊气的神崎猛地一僵,在所有人都没察觉到的时候,不敢置信的盯着窗外瞪圆了眼睛。
在他趴在窗子的注视中,稻荷崎的大巴车正远远驶离他的视野。
可就在刚刚,他分明看到宫侑的那张脸,就那么贴在窗子上,对着自己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惊愕的神崎眨巴了一下眼睛,在他甚至还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即使他已经本能的趴在了玻璃上,依旧没能看到快速驶离他们面前的稻荷崎车子的背影。
“……”原本以为自己居然没被宫侑“缠上”的神崎意识到自己错了。
他无神的坐回椅子上,表情空洞的瘫在角落里,在旁边再次停下来讲话、转过头看过来的小见春树的注视中,呆滞了几秒中后,忽然将自己并非校服的外套的帽子扣在了脑袋上。
众人:?!
在一直偷偷看着这边动静的枭谷众人脑袋上顶着一个感叹号的注视下,神崎双手抱臂缩在了帽子里,独自一人在角落里自闭。
闭着眼睛的他回忆起刚刚那一闪而过的鬼脸,额角快速跳动了一下。
是因为知道我会看到所以只出现一秒,故意吓我来着吗?
——完全不是。
不知道做出了鬼脸的宫侑,下一秒就被身后的双胞胎兄弟和队友联手迅速捂着嘴拉倒的事,此时的神崎阴暗的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着。
然而,在神崎完成了一整套自闭举措之后,那边原本一脸骄傲的邀功的木兔凝滞了一秒。
然后,他将原本无表情的听着他吹嘘自己最后那一球的赤苇一把拉过来,在后者疑惑的注视下,用全车人都能听见的低语“悄悄”道:
“……赤苇,澈也是还在因为我提前暴露了‘那个’生气吗。”
神崎:……
在赤苇一脸欲言又止的解释“或许不是”后,角落里意识到木兔误会了的神崎停顿了片刻,还是将自己脑袋上的兜帽摘了下来。
神崎丝毫没有意识到,如果是以前的他,根本不会因为被一个笨蛋队长误会了自己就主动打开自己防御的外壳。
甚至在主动打开了自己的“防护”之后,神崎还抬了抬眼,看向那边小心翼翼的望向自己的木兔,若有所思道:“没有那种事。”
“木兔前辈,刚刚最后那一球你的选择是赤苇前辈的要求吗?”
一般来说将这样的大杀招放在最后一球,普通人或许会觉得浪费。
但对于他们这些内行人来说,最后一球实际上是整局比赛中最艰难的一球,因此木兔的行为非但毫不浪费、甚至是当时那个情况的最优解。
毕竟如果在生死局的情况下还糊涂的选择藏招,那就只能藏到下个比赛了。
因此,神崎此刻的疑问带着试探,他在询问木兔在比赛中是单纯为了耍帅,还是经过了缜密的思考。
不过显然,木兔误会了他的意思——
当神崎问出这样的问题后,原本就有些小心的盯着神崎的木兔双眼猛地瞪大,他慌乱的看了一眼周围平静的队友们,没有从木叶等人眼底看到协助的意思,直接心一横,一把将一头雾水的赤苇挡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