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炎叫道:“雪儿,
你们母子赶快逃生。冲儿,听外公的话,练好本领,再替外公报仇!”
呼沙虎在地上滚了两滚,嘶声叫道:“哥哥,你要给我报仇!”双腿一伸,死了。
呼沙龙怒极大吼:“你们一个也走不了,我要把你们通通杀掉!”
哈必图只看一眼,就知道呼沙龙决不会输给张炎,心里想道:“这老儿倘若沉得住气,大概还可以打个三五十招,他若拼命,只有输得更快!”
他放下了心,回过头继续对檀公直施以威胁:“檀贝勒,你说过的话算不算数?把圣旨拾起来,否则你的儿子、媳妇、孙儿、亲家,一个都不能活命。”
檀公直尚差一道经脉未曾打通,情知此时动手,决计打不过哈必图,只盼张炎能够支持二三十招,但目前的形势,哈必图已是逼得他无法拖延时候了。
他咳了几声,喘着气说道:“我说过什么?”
哈必图怒道:“你说过接旨的!”
檀公直道:“不错,我是接旨了呀。圣旨已经在我的手上,只不过我把它撕碎罢了,你不能说我没有接过圣旨!”
哈必图给他气得七窍生烟,冷冷说道:“请你不要胡扯,干脆答一句:你跟不跟我上京?”
檀公直淡淡说道:“我只说过接旨,可没答应跟你上京!”
哈必图冷笑道:“好,你不上京,我第一个先杀你的儿子,第二个再杀你孙儿!”
檀道成刚刚爬起来,脚步还未站稳,哈必图向他
扑来了!
眼看檀道成就要给他抓住,他忽觉背后微风飒然,檀公直已是一掌向他背心击下。
哈必图不愧是金国的一等巴图鲁,当真是眼观八面,耳听八方,一觉背后有人偷袭,反手就是一掌。
双掌相交,“蓬”的一声,檀公直晃了几晃,哈必图也给震得斜窜两步。
檀公直叫道:“成儿,快去帮你外父!”
哈必图又惊又怒,喝道:“檀公直,你竟敢骗我?”
檀公直笑道:“我是服了毒,但可没骗你我已不能动武!”
哈必图和他接了一招,亦已知道他的武功虽未消失,但内力却是比不上自己,中了毒是不假的,于是冷笑说道:“好,你既然宁愿死也不愿意去见圣上,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去见阎罗吧”。
檀公直道:“哈大人,你肯成全我,我是求之不得。不过,可得请哈大人你先到黄泉替我开路!”一记“铁琵琶手”,手背向外一挥,迅如闪电的向哈必图面门掴去。
哈必图心中一凛:“想不到他中了毒身手还是这样矫捷!”当下身形一闪,探掌来切檀公直右臂,双指点向他的曲池穴。檀公直突然缩掌,哈必图身形冲上,左掌突出,变成“肘底看锤”,拳头一抵掌心,哈必图这次只是晃了一晃,檀公直却退了两步,这一招檀公直吃亏更大了。
张炎与呼沙龙双方都在拼命,张炎被他击中一拳,“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负伤恶
斗,狂呼有如疯虎。
张雪波放下孩子,说道:“冲儿,你自己逃生吧,娘亲顾不得你了!”
檀道成蓦地大叫:“娘子,你快抱冲儿逃生,这里有我!”拿起一柄猎叉,立即冲上前去与外父联手。
呼沙龙的武功比呼沙虎高得多,檀道成是刚刚受了伤的,伤得虽然不算很重,也不能算轻,如何还能抵敌一流高手。
呼沙龙冷笑道:“你这小子也来送死!”挥臂一格,避过叉尖,在杆上重重一击,檀道成虎口震裂,猎虎叉脱手飞出门外。
哈必图喝道:“檀公直,你不住手,我可要得罪了!”左拳疾发如风,一个“攒拳”,自右臂的勾手圈中直攒出来,冲打檀公直的太阳穴,由于檀公直已是豁出性命的打法,出手招招狠辣,哈必图若然稍有顾忌,只怕自己的性命先自不保。在这生死关头,性命当然比圣旨更紧要了。檀公直心里想道:“我可以死,但不能累亲家为我丧生!”咬破舌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说也奇怪,他这口鲜血一喷,却更显得精神,出拳的力道比先前大得多。哈必图见他吐血,初时还以为他是受了内伤,哪知欢喜未过,只觉对方的内力已是有如排山倒海而来!
原来檀家由于是金国的贵族,搜罗的武学典籍甚多,有一门邪派武功叫做“天魔解体”大法,自残肢体,可令功力倍增。这门邪派武功,檀公直当初只是为了
好奇而学,并未打算使用的。
天魔解体大法本来最伤元气,即使学得精纯,使用之后,也得大病一场。檀公直当初只是好奇涉猎,学得并不精纯,鲜血一吐,丹田就好像有一团火似的,令得他烦躁之极,非把内力耗损,就不能舒服。他心头一凛,想道:“我的性命恐怕是活不过明天了。”
但也是由于他学得不精,内力自己也不能控制,这一来就更为霸道。哈必图大惊要逃,背心已是中了他的一拳,这一次是哈必图狂喷鲜血了!
另一边的剧斗亦已有了结果。
剧斗中檀道成气力不支,步法稍见缓慢。呼沙龙一发现有机可乘,腾的飞起一脚,将他踢翻。
哪知檀道成虽给踢翻,仍是顽强之极,竟然抱住他的双腿。这一抓刚好抓住他膝盖的环跳穴。
呼沙龙飞脚踢檀道成之时,已经给张炎重重劈了一掌,此时双腿麻软,不由自已地跪下去,他正想扼檀道成喉咙之际,张炎已经扑到他的身上,双手用力一拗,“咔嚓”一声,把他的颈拗折了。呼沙龙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跟着他的弟弟去见阎王了。
哈必图口吐鲜血,狂奔冲出大门。
一场血雨腥风的恶斗,归于静寂。檀公直支持不住,晃了几晃,颓然坐下。张炎心如刀绞,将他抱住,说道:“亲家,我错怪你了!”檀公直微笑道:“得你明白,我已是死而无憾。此地不可留,你们快
走吧!”
张炎叫道:“不,你不能死!”取出一个银瓶,把瓶中仅存的两颗药丸都给他服下。檀公直苦笑道:“我的伤恐怕是无药可解的了,何必糟蹋你的药丸。不必为我费神了,难保他们不会再来,你们还是快走的好。”
张炎不知道他是由于施展天魔解体大法以至元气耗损太甚,只道他是因孔雀胆剧毒方出此言。
“亲家,我和你说实话。我真是非常抱歉,孔雀胆的毒的确不是这药丸所能净尽解消的,不过,性命却是可以保全。亲家,你以后恐怕不能使用武功,但只要不与人动武,你的寿命不会受损。”张炎说道。
张雪波正在扶起她的丈夫,闻言松了口气,说道:“公公,咱们一起走吧,另找一座荒山躲起来,你不能动武也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