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略显安静又透着一丝紧张的氛围中,刘学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声音都有些发颤,结结巴巴地说道:“陛…陛下,我刚才是无心直言,您的字写的好,是我不懂得欣赏。”
说着,他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商夜的眼睛,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朕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商夜伸手从怀中拿出一物,递到刘学面前:“这是棉花,乃是宣府所产。
朕想将这些棉花变成织物,能够在冷天穿在身上,让人保暖。
保温效果就像是那些动物皮毛一般,但是价格又能被寻常百姓所承担!
不知你有什么办法?”
刘学赶忙接过商夜手里的棉花,先是轻轻揉了揉,接着便缓缓抬起头,一脸认真地说道:“陛下,棉花要变成织物必须要捻成丝线,这过程需要去除杂质,还要保证丝线不能轻易断,这有些困难,还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想出办法。”
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虽然深知任务艰巨,却也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行!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找郝节。”
见商夜没有其他吩咐了,刘学便恭恭敬敬拜了一拜,而后快速离去。
这时,赖劳凑了过来问道:“陛下,咱们有现成的棉衣,为什么还要费劲弄这个棉服呀?”
那脸上满是疑惑不解的神情,实在想不明白商夜此举的用意何在。
“你懂个球”
“宣府可是宝地,那儿昼夜温差大,日照时间长,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最适合种植棉花这种经济作物了。”
“要想让当地百姓过上好日子,就得依靠棉花种植。”
“况且它的作用你以为只是保暖么?”
——
黑石村村口的院子里,微风拂过,带起地上的几片落叶打着旋儿。
“高展!”
一道饱含激动的声音陡然响起,打破了院子里原有的宁静。
那喊声仿佛一道惊雷,听到这个名字,高仁的身子猛地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
他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缓缓转身看向身后。
待见到高峰真真切切地站在那里之后,高仁的眼瞳瞬间涨红。
他嘴唇微微颤抖着:“少帅?我没做梦吧,真的是您!”
“没做梦,陛下为归义军平反了,我们高家也沉冤得雪了!”
高峰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迈得坚实有力,带着难以言说的喜悦与激动。
走到高仁跟前,他猛地张开双臂,和这位昔日的忠仆紧紧抱作一团。
高守在一旁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不禁嚎啕大哭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道:“少帅你知道么,归义军被当成乱党诛杀时候,我带着忠于高将军的将士杀进被朝廷军包围的高府。
可对方人多势众啊,我拼尽了全力,还是没能救下夫人他们,只是将三小姐给带了出来。
这些年,就算是做梦,我都想着当今陛下能够为归义军平反。
几日前,归义军十几人从小兴州城回来的消息传到京都,我恨不得立刻就赶往灵府。
但我怕呀,我怕他们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废物,这么多年只会隐姓埋名,苟且偷生,我是归义军的耻辱!”
说到此处,高仁已是泣不成声。
听到高展这自责又满含心酸的话语,高峰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