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人群开始躁动起来,周立阳带的兵到底是武将训练出来的,气场比潘长海带的普通官兵强大多了,形势逼人,大家开始装鹌鹑。
“末将救驾来迟,还望王爷王妃恕罪。”
周立阳翻身下马,走到纪遇安和颜清随跟前躬身行礼,还好来得及,安王若是出事,他定然会因未及时营救而难逃罪责。
“哪里,周总兵来得刚刚好。”
纪遇安脸上扬起笑意,上前将人扶起,确实是来得不早不晚,让他瞧清楚了江州知府到底有多大胆,抬出了身份竟还想抓他,可见平日里多随心而为。
潘长海见情势对自己不利,立马改了态度,认错那叫一个麻溜,各种说自己有眼无珠,前后两副嘴脸让人看开了眼。
但是纪遇安可不跟他啰嗦了,先抓了关起来再说。
“王爷,不知者无罪,下官是朝廷命官,您不能随意抓我……”
潘长海大声叫喊,他知道自己一旦被抓,这江州的事情可就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了,所以拼命挣扎。
“啊……疼!”
听完潘长海的话颜清随突然捂着肚子痛苦地叫起来。
纪遇安吓坏了,赶紧过去将人扶住,又叫人喊大夫,结果低头就见他家小夫郎狡黠的朝他眨了眨眼。
“肚子痛,可能是动了胎气。”
颜清随委委屈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纪遇安暗笑,媳妇儿反应真快,演技也倍棒。
他转向潘长海冷笑了一下:“不知者无罪,潘知府倒是挺会用词啊,所以刚刚本王的人出示令牌是在对牛弹琴?知府大人的理解能力既然这么差,那就去牢里好好反省吧,你冒犯本王在先,又惊扰王妃动了胎气,伤害到了皇嗣,本王就是把你先斩后奏了,父皇也不会把我怎样。”
潘长海一听,腿都软了,还真怕安王直接砍了他。
纪遇安也不想再看到他,挥挥手让人把他押下去,眼不见心不烦,大费周章找了个其他借口关他,也不容易,还亏得媳妇儿上阵相助。
纪遇安明白,小夫郎适才那么做,一来让自己有充足的理由抓人,还不累及他的名声。
二来有了这么个得罪安王被关的由头在,与潘长海狼狈为奸的那些官员、商人多少也会多放松些警惕,让他们能查到更多东西。
潘长海大概是猜到自己抓他的真正原因了,但跟他勾结的那些人可还不知道,只要把他冲撞王妃,导致王妃动了胎气的事情传扬出去,就能模糊他人视线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人都被咱们抓起来了,夫君无须再这么担心。”
颜清随倒没有自家夫君这么烦躁,解决了问题又继续施粥。
大家扬起笑脸,喜悦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众人都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这是王爷啊!皇家之人,给他们施了那么久的粥,如此亲切,现在还把这个潘知府给抓了,江州茶农简直普天同庆,直接给纪遇安下跪行礼,高喊王爷千岁,搞得他一阵尴尬。
反观颜清随笑笑眯眯的,他很高兴自家夫君能够被百姓爱戴,自此,安王的贤名开始在江州流传。
除了江州茶农,最开心的莫过于白慕容了,他夫君要能出来啦,今日潘长海一来,他便被安排躲到棚子后头去了,对方并未看见他,否则估计得吓死。
潘长海这一被抓,江州大大小小的官员和茶叶商人开始人人自危,每日如屡薄冰。
纪遇安抓了人之后,没有大张旗鼓的展开调查,明面上继续施粥,陪着自家王妃安胎。
而实际则按照赵正给的线索暗中搜集证据,争取把所有涉案的官员和商人一网打尽。
赵正被纪遇安从牢里放了出来,帮着一起查清江州的事情。
千里回来得也很及时,江淮总督也跟着一起来了江州,见到纪遇安时,吓得乌纱帽都没戴稳。
江淮总督知道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难辞其咎,好在王爷没有跟他计较,还让他一起查案戴罪立功。
江淮总督对安王那叫一个感激涕零,然而纪遇安可没空搭理他,自己忙着呢,在收集证据的时候意外发现,皇商刘家竟也与潘长海这些人有关联,没想到他们的手居然伸得这么长,正好,一并收拾了。
就在纪遇安带人将证据搜罗得差不多的时候,京城那边派来调查江州茶税的官员终于到了。
除了刑部的人,纪遇安还见到了自己的好友,忍不住有些小兴奋。
“你怎么来了?”
纪遇安见来人有江致远时颇为惊讶,他不是在工部吗,怎这会儿会跟着刑部的人来江州。
“来帮你们啊!”
江致远笑笑,为能继续和好友并肩作战而高兴,就像在工部的时候。
纪遇安赶忙让千里去叫颜清随过来。
颜清随现在对这个表哥夫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苛刻了,三人聚在一起叙旧。
先是问了家里的大宝贝粥粥,然后依次把亲朋好友问了一遍,知道大家都好也就放心了。
老熟人
三人好久不见,说了一个多时辰,江致远也把自己来江州的原因,以及宏宣帝收到纪遇安的信件后所做出的决定一并说了。
江致远之前在工部帮纪遇安捣鼓火。药,北境军队靠着火。药大败北戎东夷联合大军,工部也算立了功,宏宣帝论功行赏,于是江致远就升官了。
刑部尚书有一次在大街上,无意中遇到了江致远利用大邺律例帮助了一个得罪权贵的百姓,那真是口齿伶俐,能言善辩,直接把对方说得哑口无言,还当众道了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