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诲任由她动作。
他方才对她又亲又抱,伤口都崩开了,鲜血染红绷带洇了出来。
姜雨棠气道:“你自己什么情况你是不知道吗?伤成这样你还敢那么用力抱我?还弯腰那么亲我,你不要命了?”
她简直想打沈如诲一巴掌,但看他浑身上下都没几块好肉,一时又心疼地快要哭出来。
她朝外头喊:“宋闻在吗?叫大夫过来给大人换药。”
大夫很快来了,宋闻守在门口。
沈如诲看着姜雨棠,平声道:“我真的没事,就是不抱你伤口裂开也是常事……”
“你给我闭嘴!”姜雨棠凶他。
沈如诲老老实实闭上嘴,任由大夫给他换药。
大夫是杭州城的名医,见过的达官贵人也不少,但像首辅官阶这么高的还是第一次。
他一面换药一面听得心惊肉跳,心想果然传言没错,首辅大人看起来很是惧内,好在他外伤经验丰富,手上十分稳当,并未露出马脚。
沈如诲换好了药在床上躺着。
因时间仓促,姜雨棠只穿了件常服,简单挽了挽头发,问大夫沈如诲伤得如何。
沈如诲温声:“真的没事,我都不觉得疼。”
姜雨棠冷声:“你再学不会闭嘴这个月就自己睡。”
沈如诲:“……”
老大夫忍俊不禁,同情地看了首辅大人一眼。
沈如诲从他这一眼里看出来“你是首辅又如何,还不是随时会被夫人赶出房去”的同命相连之感,他不自觉想为自己说句话。
等姜雨棠问完大夫他的情况,确定他的确没有生命危险,他才看了姜雨棠一眼,问:“我能同大夫说句话吗?”
姜雨棠:“可以。”
沈如诲一本正经看着老大夫道:“我并没有被夫人赶出过房门。”
姜雨棠:“……”
还以为他要问什么关于伤势的事,结果就是为了问这个?
老大夫有几分愕然,很快便反应过来,道:“是,老夫什么也没听见。”
又给沈如诲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沈如诲:你并不懂,我跟你并不一样。
见解释不通,他也懒得跟这大夫多说话了。
送走大夫后,姜雨棠叫守在门口的宋闻进来。
宋闻吓了一跳。
平日姜雨棠在房内,他从不敢进去,毕竟不方便。
但如今夫人吩咐,他也只好走了进去,不敢抬头,听见姜雨棠道:“你家大人的药可煎好了?”
宋闻立刻抬头看了沈如诲一眼。
姜雨棠冷声:“我问你话,你看他做什么?”
她目光转到沈如诲脸上,跟他说话时脸上带了几分骄纵的意味,“怎么,你的人我吩咐不动是不是?”
沈如诲顿一下,道:“自然不是,听凭夫人吩咐。宋闻自己下去领罚。”
“……”
又领罚。
宋闻也不敢抱怨,立刻老老实实回答:“大人今日已喝了两次药了。”
姜雨棠挑眉:“大夫不是说了一日三次吗?”
宋闻下意识想要去看沈如诲,但是生生忍住了:“是,但是大人一向只喝两次。”
“为何?”
“……”
一阵沉默后,沈如诲刚要说话,便听姜雨棠道:“你闭嘴,叫宋闻说。”
宋闻犹豫片刻,道:“他怕苦。”
姜雨棠:“……?”
疑惑的目光看向沈如诲。
沈如诲平声:“绝无此事。”
姜雨棠点头:“我也觉得不可能,再去给大人熬一碗药过来。”
沈如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