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去了。”
蒋锦年快步离开医院。
回到家属院的那刻，看见屋里灯没开的那刻，蒋锦年只觉脚下一股不安直逼心底，某根被刻意忽视的弦，突然断了。
他快步上楼，推开门。
沈初禾的卧室早已人去楼空。
书桌上只放着一张撕了半边的照片和一封道别信。
信上面只写了两行字——
“陆爷爷，我考上了国防大学，我要报效祖国去了。”
“蒋锦年，再见。”
蒋锦年内心的不安，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低头看向桌子上那一半照片，一个念头赫然浮现脑海。
初禾……不要他了。
她说的不再纠缠，不是以退为进，不是故作姿态，是真的要和他一刀两断，把他一个人撇下。
蒋老爷子从他身后走来，一双苍老的眼也沉了下去。
“初禾走了，不回来了。”
蒋锦年浑身发僵：“为什么？”
蒋老爷子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你还记得你为什么把初禾接回来吗？”
蒋锦年记得，因为孟慧雪的到来，让她受尽忽视和冷待。
他看不下去沈家夫妇对自己的女儿那样，所以接回来，对沈初禾好。
蒋老爷子又说：“你再想想，你这段时间是怎么对初禾的。”
那些蒋锦年不曾关注的细节浮现脑海，不知从何时起，沈初禾每一次看向他的眼神，都像是告别。
他突然开始后悔，要是刚才他留下了，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蒋锦年身形一晃，却还是扶着书桌，拿走了那半张照片。
那是22岁的蒋锦年。
身边还有沈初禾的蒋锦年。
而不是他，被撕下来，抛在身后的蒋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