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自说自话,又好像是在对他们问道:“城中的奸细如果属实,他在哪?有多少?何时在的,现在还在吗?他给北孟人交代了多少?北孟人会不会是因为知道了城中的变数所以才忽然进攻的,这些刚才都没有仔细考虑过。”
将官们面面相觑,对于这些问题,他们自己也拿不准。
更让他们担心的是,如果有这么个奸细,他或者说“他们”会不会是自己手下的人。
要是这样,那可真是造了大孽了。
要命的是,无论他们怎么想,怎么在自己的脑子里挖掘,都想不到哪里会出问题。
就算是这个奸细能够潜藏极甚,表现不出任何反常和不对劲,那他又是怎么向城外的北孟人传递消息的呢?
警戒状态下的嵌州整日整夜都是全域有人巡逻和值守的,尤其是城墙。
而且各部各队在这个敏。。感紧张的时期,都是管理和监视非常严苛的,想要找机会开小差几乎不可能。
就算能够拜托自己所属的队伍,所行所去之处哪里没有巡逻兵和哨兵呢?
想要在这么多将士的眼皮子地下出城或者向外界传递消息,实在是太难了。
不!不是太难,而是不可能,匪夷所思!
最有可能的就是让信鸽夜飞入城,然后来到奸细的身边,再带着消息飞回去。
可是哪里有这么一个地方,能接收信鸽呢?
又哪里有时间和机会,让北孟人和奸细有时间训练出能够熟悉在嵌州城内外固定点的信鸽呢?
就算这种计划早早地就被执行了,但是具体的精细地点是怎么确认的呢?
难道他们能掐汇算,在战前就知道如今的西北边军会如何安排岗哨和巡逻?
这根本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方法不确定,位置不确定,身份不确定,人数不确定。
现在内部存在着这么大的一个隐患,不自觉就让所有人都感到脊背寒凉,不确信接下来的守城战能打好。
一旦出现变故,嵌州被攻破,那将会是整个西北乃至整个中原的一场惨剧。
真要让北孟人占据嵌州,还不如现在就让鲁王的军队直接凭空出现把他们全都杀光,最起码西北的大门还抓在大周的手里。
“从现在开始,你们都三人一组,前往各个城段,带着你们的亲兵,我会请求郡主加派人手给你们,给我盯好所有的防线!”
将官们深感责任重大,对林佑的决定纷纷认可。
眼下既然什么都不能确定,那只好互相监督,同时加强自上而下的监督。
一方面能够加强城防的指挥,一方面也能尽可能方式可能的内部破坏。
其他的,都得等扛过去北孟军的这波进攻才能有机会来谈了。
“左将军,郡主的身边也应该加派人手吧?如果郡主身边的亲卫和侯府的侍卫都被抽走了,岂不是外强中干,可能会让暗中的宵小有可乘之机啊。”
林佑当然清楚,但是为了大局他也别无选择。
林清儿的亲卫都是林达海亲自指派的,他们和侯府的侍卫是如今可信度最高的了,如果不用他们,实在很难让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