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点中的“幸运儿”们都不禁吞咽,因为他们对达乌尔木的这种命令都熟悉。
苍狼王经常喜欢在战斗中进行不必要的牺牲,通过这种牺牲来迷惑和消耗他的对手。
所幸一般安排的都是实力较弱的部族,而不是随机的死神抽人。
刚刚被抽中的普利金的部落,是苍狼王自己帐下的部落,所以苍鹰王帐下的部们都很无所谓,都布尔木甚至都没有看过普利金一眼。
他等达乌尔木调整了坐姿重新舒展眉头之后,很是随意地问道:“三哥,普利金惹您不快了吗?我指的是这之前。”
达乌尔木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是,也不是,总的来说,我手下的蠢货们总是让我不悦,他们的存在就让我不悦。”
这句话让苍狼王帐下的其余部们脸色更加难看,这种羞辱和责怪完全莫名其妙。
可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因为他们对于王的效忠实质上是对于大可汗的效忠。
如果不服从或者忤逆,那就可以视为对大可汗的背叛。
而任何背叛大可汗的人,都可以被视作整个草原的死敌。
整个草原只有一个传说中的雄鹰,而在现实里,只有一个真正的至高的雄鹰在草原的天空中翱翔,并且俯瞰一切。
那就是大可汗——纳甘木。
大孟建立以来,并不是没有人反抗过新可汗,也不是没有人对他们的王忤逆或者侵犯。
最后的下场,只是丧失血肉,沦为养草的肥料。
而在这些人当中,连一个能够真正掀起波澜的人都没有。
只是白白给大可汗的御下之刀上多添了几道血痕罢了。
嵌州城里,城墙之上。
不幸的士兵被石块砸得不成样子,有些人被巨型弩箭扎中了肢体,挂在木桩之类的东西上挣扎哀嚎。
一些简陋的工事被直接摧毁,而待在里边的将士死的死伤的伤,流出的血泊让旁人连上前搭救都望而却步。
林佑此时已经拔出了自己的佩刀,然后在自己的腰间挂了个锣,就这么一手挥舞着刀刃,一手用小槌敲打着锣在城墙上奔走。
“搜索伤员!各官长收整所部士卒,官长阵亡者即刻汇报邻近部的官长,由其接手!”
“清开道路!清开道路!把守城器械都收拾出来!敌军军阵已经靠近了,准备迎敌!”
此时的林佑虽然大张旗鼓地张罗着部下们做各种事情,但是他也清楚对方的攻击还有可能再次袭来。
就在他刚才带队出来的时候,第二波加上巨弩的袭击降临到了嵌州城上,要不是他的命令还没有完全传达开来,遭殃的人只怕会更多。
就连他自己也是,要不是当时正好在一处箭楼边上,及时躲了进去,恐怕也会遭殃。
但是他没有办法,因为眼前的北孟军阵已经从一条线变成了一片带子,那些刚才还只能依稀分辨的云车和楼车几乎都可以看到他们的轮廓了。
要是这样一直被压制下去,他恐怕在北孟军仅供之前,自己这边的士气就会被打压下去。
林佑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这里,站在城墙的第一线,和所有受他的命令重新出来活动的将士们一起承担死伤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