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刚回头问,去查探情况的军官正好带人回来,当即应声禀报:“左将军,不好了,方才那一轮攻击,北孟人应该是蓄意已久,我们北面的西侧大弩被击中了!”
一听大弩被打击,林佑一把就把那个说话的军官拉到面前,厉声追问道:“损毁情况怎样?多久可以修复?”
作为全军的士气所系,大弩少一张、其他士兵的作战气焰就低一些。
军官稳了稳自己的头盔,顿了顿回道:“回左将军,我亲自看过了,石块命中的位置不好,不仅大弩从中间爆裂开了,底座也畸变了,张弩的射手都被木屑穿了肚子,眼瞅着都救不回来了!”
军官的话才说到“中间爆裂”的时候,林佑就松开了揪住他的手,旁人甚至不能确定林佑有没有听见军官后面说的话。
只能看见,林佑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很多,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我问你,大弩位置中了多少石块,周围又中了多少?”
军官不解其意,只是小心地如实禀报:“卑职看过,大约十来颗,命中大弩位置的有三颗,中间的那一颗是直接砸在中间的,这才毁了大弩。”
听闻此言,林佑锐利地眼神望向城外,看向西北,呼吸变得沉缓。
与此同时边上跑来一个小军官,跑过来行礼道:“左将军,郡主和副将军已经到了城楼工事,命您即刻过去。”
林佑飞快地点点头,然后吩咐其他将官各司其职,都不待传令军官引路,自己拔腿就跑向城楼里边。
推门而入,林佑看见林清儿正在林威等人的帮助下套上了铠甲,自家侯爷的佩剑也已经挎在腰间了。
“郡主!副将军!我有急情要报!”
林清儿正好回身,看了林佑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他上前说话:“左将军是想说大弩被击中的事吗?这我已经得到禀报了,就在刚刚。”
林佑连连摇头,十分着急地说:“郡主!城中有问题!”
林清儿和林威一听这话都皱起了眉头,后者快步走到门口吩咐了几句警戒四周,然后快返回。
“林佑,什么情况?城中有何问题?”
林佑沉着脸,笃定道:“如果我推测没错,嵌州城里大概率有北孟细作,甚至就在军中。”
林清儿闻言没有惊慌,而是谨慎地问:“你何以这么认为?现了什么?”
“郡主,方才北孟人的那一轮投石,竟然精准地命中了我们北面西侧的那张大弩!”
这句话说完,林清儿和林威都很快反应过来,明白了林佑怀疑的原因。
林威向前一步:“郡主,大弩布置的位置是您新定的,到现在也才三日的功夫,而北孟军已经多日未曾进攻,也没有游骑侦查过,如何能如此精确地把石块砸在大弩的位置上呢?”
林清儿抿了抿唇,不敢相信城中真有敌人的间谍细作,而且还大概率在西北边军之中。
自从嵌州围城以来,林清儿看着这些将士们浴血战敌,看着他们在饥。。渴交加、伤病缠身的同时仍旧服从西北侯府的命令、仍然听从自己一个区区女儿身的郡主指挥,情早就深了。
甚至就在前不久,有大队的兵士竟然端着一盆水来找过自己,他们觉得自己这个郡主过度劳累,还老是在一线城墙与他们一起面临危险,至于凌乱腌臜,所以凑了这么一盆水来给自己盥洗。
就是如此,林清儿实在不愿意相信,北孟的间谍细作会潜藏在这样一众热血又可爱的真汉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