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淡水和药品
林达海缓了缓气息,抓住了女儿的手,安抚地轻轻拍了拍。
“爹?您怎么样,我去叫大夫来吧?”
林达海摇着头抬手,并紧紧地抓住了林清儿。
“爹没事的,无碍,不用叫大夫。”
“清儿,爹知道,如今嵌州转危为安了,我们确实可以呆在这城里,北孟人是不可能一直在外围城的,这些爹都知道,可是。。。。。。我们西北侯府保境安民之责是生生丧了!”
“爹!”林清儿抓紧了父亲的手:“我们已经尽力了!您已经尽力了!百姓们都没有在怪您的!”
林达海自嘲地笑了一声:“哪里是没有,分明是不敢,我若往马蹄踏过之处去,谁人不骂林达海?苟延残喘的百姓和遍野的亡魂,他们都有资格找我林达海索一条命!”
林清儿见父亲这样说,不知不觉眼眶就变得温热了。
“清儿,你也知道的,如今鲁王在朝,诸侯坐视,我们就算此番能够挺过去,但是将来呢?鲁王如今只是碍于没有名义和实力,也不明确我西北边军之实,所以才不敢妄动,但是如今。。。。。。”
林清儿接过了沉默父亲的话:“但是如今北孟大军虽然没能顺利攻破嵌州,却也让我西北元气大伤,更探出了我西北边军的实力,此后,恐鲁王直接出手,或者引北孟大军硬破嵌州!”
林达海也紧接着说:“而且嵌州以北,城寨被破,武备尽早破坏,丧失几乎全部住屯军,人口皆遭掳掠,北孟人就算退兵,也可以直接打宅做旗,就地驻扎盘踞,而我军使之无法!”
“清儿,你刚才去过城墙,城中武备如何?”
林清儿稍微顿了一下,然后声音轻轻地回应:“父亲安心,我军已经将武备集中调到北门和两面城墙了。”
林达海叹了口气:“清儿,你不会说谎,更别提骗为父了,爹刚才是问你武备如何,你却为何不直言呢?”
林清儿心虚,支支吾吾地:“爹,我。。。。。。”
“说,城中我军还有多少箭矢?还有多少飞斧?还有多少滚石?还有多少横木?”
林清儿被这么直接快的质问,下意识说了实情:“箭矢。。。。。。两面城墙上弓手皆备一囊十五支;飞斧总数不余两千;滚石稍好,平均却也只能抵消一二轮敌军大举攻势;横木,几乎没了,都被移去各处工事了,我也下令尽量不用横木。”
林达海又问:“北门破损情况如何?瓮城可还能继续驻军?”
林清儿沉默,只是摇了摇头,然后道:“北门暂时无虞,北孟人本身攻势有所控制,并无心破我城池,城门除了石块命中,无碍。”
“咱们还有大弩吗?”
林清儿点点头:“北面两张,东北角一张。”
林达海满意地点了点头:“你部署地很好,但是我们这三张大弩意义也不大了,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让大弩阵位上的士卒们全部撤掉。”
但是不行,他们作为全军的重火力指望,只要他们还在继续射,其他守城的士兵和军官们就会有期望。
大弩还在射,还有希望销毁那辆云车,还有机会命中那辆垒车,还有机会命中那撮盾阵。。。。。。
己方大弩的绷弦声,很多时候比战鼓还要振奋人心。
林清儿宽言道:“爹,令是我下的,您不必自责。而且您也教导过我,慈不掌兵,爱则爱矣,战则胜之!”
林达海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地看着面露坚决和坚毅的女儿,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脸。
那张水嫩的女儿脸蛋,也已经被霜打硬,被风沙吹僵。
西北本就干旱,平日里林清儿想要保持肌肤都要时常洗脸,但是围城至今清洗自己的时候屈指可数。
“爹真的情愿,你不懂这些,将帅之成熟,常心之痛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