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角，将病案本放在办公桌上，因为紧张而发音特别缓慢：“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周知宴把钢笔扔到办公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他语气并不好：“做事记得带脑子。”
姜攸攸站在他面前，有种由心底生出来的难堪。
她一直不怎么会和人沟通。
小时候听力受损的时候，影响到了她说话，连带着到现在，说话也总是慢吞吞。
后来被人嘲笑说话是结巴以后，她变得更加的沉默寡言。
周知宴看不到这些，他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出去。”
姜攸攸将病案本放在办公桌上，咬了咬唇，小声道：“爸爸刚刚打电话过来，让我们晚上去华韵山庄吃饭。”
回答她的是周知宴一言不发的沉默。
姜攸攸以为他没听到，就又小声重复了一次：“爸爸说——”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周知宴打断。
他将病案本拿起又放下，凌厉视线落在姜攸攸身上，已经明显不悦：“你很吵。”
姜攸攸的话戛然而止，也不敢再多说。
她顶着周知宴冷沉的眼神，指尖小心翼翼的蜷缩了下，脸上惯有的笑容，努力撑着，不敢落下。
她吸了吸鼻子，又快又小声的说：“那我下午等你一起下班。”
说完就匆匆离开办公室。
可她就连匆匆，也不敢发出多大动静，关门的动作仍旧轻巧，就怕吵到周知宴。
下午的时候照旧忙碌，等到姜攸攸完成所有的交班以后，已经六点。
姜攸攸急忙换好衣服去找周知宴。
然而刚到医生办公室，就看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似乎在开会。
她只好在外面等着。
和她同时下班的同事看她等在医生办公室门口，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打趣她：“又在等周医生下班呀？攸攸加把劲，我们还想喝你和周医生的喜酒呢。”
姜攸攸抿唇不语，只是垂下去的脸有些发烫。
在办公室门口等了差不多半小时，门才打开。
一群医生陆陆续续的出来，唯独没看见周知宴。
姜攸攸有些茫然，看见方洄朝她走过来：“姜护士，你怎么还没走？我记得你今天是白班啊。”
姜攸攸问他：“周医生呢，我好像没看见他。”
方洄一顿：“周医生早走了啊，他下午出去开会，两点多就走了，没和你说吗？”
姜攸攸的呼吸轻滞了下，她睫毛闪忽着：“应该是我没有问他，所以他没和我说。”
方洄有些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嗐了声：“没事，他忙嘛，有时候连我的消息都不回的。”
姜攸攸笑了笑，和方洄道了谢，离开了医院。
她没有再给周知宴打电话或者发消息提醒他去华韵山庄。
因为她知道，姜家的事，周知宴都很上心。
果然，等姜攸攸到达华韵山庄的时候，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周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