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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个月有一次,小甘雨爬到树上,观察枝头上的鸽子时,听到它们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就跟着学叫“咕咕咕”。
当归终发现甘雨整个人都趴在高处的树枝上时,瞬间吓得花容失色,手忙脚乱地飞上去抱她下来后,甘雨还在喊着“咕咕咕……”。
归终一听,以为是在喊“姑姑”,后来便直接让甘雨称呼她为“姑姑”了。
“你姑姑在不在?”男子开口低沉的嗓音格外醇厚好听,似乎他完全听懂了小甘雨说的话。
小甘雨用力点头,代表姑姑在家的,甚至姑姑连续两个月没出过家门。
男子将小甘雨就地放下,目送着她扑哧扑哧往矿洞那边跑去。
这孩子是麒麟仙瑞之后,钟离辨识她头上长的角便能轻易推测得知。但仙兽只在珉林区域生活,而一般不会在人类聚落的偏僻处出没。
有时候强烈的好奇心,会促使钟离在某地多以逗留,他不自觉跟随甘雨笨拙的步伐,越过一道溪流,途经人工开凿的一小片荷花池塘,绕过装点了新鲜花草的岩石,便听到近处的山洞中传来了凿石头的声响。
小甘雨加快脚步,奔跑起来,只见她钻入了一侧长满了蔓陀萝草的洞穴中,眨眼便不见人影。
……
此时此刻,归终在矿洞中感知到了外面有动静,而后她停下手中的活,从里面打开了第一道石门。
正当时,小甘雨吮吸着手指,缩成团静静在石门边上等待。
哦,原来是娃儿外出觅食回来了。
归终将浑身脏兮兮的小甘雨抱进来,放在石榻上,心想着要不要选个排水好的位置,隔开做个淋浴间,专门给小甘雨洗澡用的,老是这般的不爱干净,很容易得病的说……
emmmmm……虽然她也一样好久没洗澡了,不过身为尘土,习惯就好。
趁还有精力,该去洞门口那边,验收一下最终成果了。
归终安顿好小甘雨,瞧着她躺下睡着,就从另一头的通道走出去。
那条路极小,是她用来预备用的紧急通道,仅她那样娇小的身材,到达出风口通行都显得吃力。
记下来,下次要再挖大一点才是。
也不知甘雨平时从哪里进来的?原来那个矿洞门已经被她用神力招来的尘土给封死,还种满了生长能力强的爬山虎。
可能,小孩子细皮嫩肉,跟软面团似的有弹性吧。
宅了两个月没踏出过矿洞,归终刚从洞口冒出头,就闻到了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荷花清香。
褐色的蔓陀萝摇曳着,发出簌簌之声,归终警惕地缩了回去,只见一只修长的大手拨开了藤蔓,探过来一张俊逸的脸。
“大石头?”归终的第一反应是,大石头又来看她了。
她重新艰难地挤出半个身子,故作轻松地对他甜甜一笑,“等我一下,马上出来。”
说罢撑着地面,缓缓而上,从藤蔓中爬出,然后站立叉腰昂首看着他,有点憨憨。
“大石头”同时起身,垂目凝望,目光微黯。
见“大石头”不回应,归终略带尴尬地垂下双手,又是浅浅而笑,以为是自己的欢迎不够热烈,便纵身扑上。
对方在惊愕之下,顺势伸臂将其搂在怀里。
“好开心!又见到你了!”归终浮夸地朗声道。
这下够热情够大声了吧,别不理人才好。打完招呼了,归终挪开了身子,对方也是任被摆弄的姿态,没使上多少力气就松开了双臂。
归终一脸怪异,但还是若无其事般的往他身前绕过一步,引着他到荷花池塘,边走边说:“难得你来看我,就陪我说说话吧,不然我就要在这里闷死了。”
她找个长有山野花的位置坐下,双脚伸直落下,在水中百般无聊地踢来踢去,水面溅起了一圈圈波纹和水花。
归终自己玩了一小会儿,仍是不见“大石头”有回应。
奇怪了,大石头怎么一直都不说话,两个多月不见成哑巴了吗?
是不是过得不好,有委屈不能说呢?
归终侧脸侧身,往他那边看去,但见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在目光交汇之际,归终迅速躲闪眼神,赶紧离开池塘边,走过去仔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但她愈是热情,就愈是刺痛钟离的心。
大石头……这个对他的称呼固然是没错。
错就错在,她不该是那样熟络的态度,就像是从未分离,另有其人与她快乐地相处过一样。
“怎么跟石头似的一动不动,我虽然很好看,也不准一直盯着哦。”
归终试图想让气氛轻松一些,折返回池塘折了一支莲蓬,递给他,“给,上次你在湖中小舟送了我一支,现在轮到我送你了,我亲手种的。”
钟离没有接过莲蓬,他眸色转冷,脸上同是冷漠无波,接而不动声色抬起手,掌心全覆盖住对方一侧的脸颊,掌中传来如石头般的坚硬的冰冷之感,令人窒息。
“终儿,你为何不肯来找我?”钟离简短的一句提问,威压拉满。
归终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她那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的大石头去哪里了?最关键的一点是:“你平时,不是叫我小尘的吗……?”
她呆愣地松开手中的莲蓬,双脚直哆嗦,急需坐下冷静冷静。
可是,她的双腿不受控地往后迈开,侧身远离:“不对……不是散开头发的……你不是大石头!你是摩拉克斯!!”
她的反应还算快,一转身立马化为尘土,混入尘埃之中隐藏起来,随着风起,一味地往前飞去不敢回头,也不管飞到哪里了,只顾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