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洐微微眯了眼,第一次见时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女子,今日一见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份高贵雍容一点儿都不比他的母妃甚至皇后差。
叶寻嘴角挂着温润浅淡的笑意,以前的师妹总是不施脂粉穿着普通,不仅如此,还总是戴着面纱,就连他也很少见到她的真实面容,美的那么温和和神秘。今日的师妹,美得恣意又张扬,高贵又雍容,简直跟平日天壤之别。
回平阳城这两日,他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暴露师妹就是扁鹊的事,就一直忍着没来看望师妹,今日终于见到了。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赞叹出声。
“二小姐真美啊!”
“是啊,第一美人果然名副其实啊!”
“……”
“名不虚传啊!”
“……”
景绣将众人的夸赞听在耳中,面上始终挂着平淡温和的笑容。
“绣儿真的长大了!”南宫珏看着景绣玲珑有致的身影感叹道。一晃竟十年过去了,当年那个机灵又透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的小丫头还总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没想到眨眼间她就及笄了……
司马濬垂下眼敛,遮住眸中异样的神色,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到现场那些男子落在她身上的眼光他会觉得那么的不舒服呢?
“你怎么了?”南宫珏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司马濬挥开心中那丝异样,面无表情道。
南宫珏撇撇嘴,重看向场中的景绣忽然想起一事来,对着身后的如风轻声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相府请了何人来替绣儿挽?”
如风立刻点头去了,司马濬眉头轻皱不解地看向红叔。红叔立刻解释了一番,西临女子及笄会举行挽礼,家中有祖母的由祖母主持,没有祖母的是要请别的德高望重身份贵重的夫人回来主持的。相府没有老夫人,自然是要出去请的。
司马濬听完,目光清冷地在场中转了一圈,虽然他很少出席西临的宴会也很少和西临官员打交道,但其实认识和了解的人并不少。今日到场的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也有好几位,就是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人是收到主持挽礼的邀请的。
“王爷,绣儿的头……”红叔指着景绣忽然不解出声。
司马濬下意识地看过去,琥珀色的眸光微微一凛,目光转移开看向不远处一位高贵雍容慈眉善目的银老夫人,低声对红叔吩咐了两句,红叔点头转身悄悄地离开。
如风很快回来了,对南宫珏轻声说道:“是沈老夫人。”
司马濬和南宫珏一同看向沈尚书之母,也就是沈柔和德妃之母——满头白的沈老夫人。
这沈老夫人儿子是三品尚书,一个女儿位居四妃之一,一个女儿是相府当家主母,自己又有诰命在身,的确是德高望重。而且,按理说景绣也得叫她一声外祖母,由她主持挽礼,倒是合情合理。
沈柔看着成为众人焦点的景绣,嘴角勾起一丝阴森不怀好意的笑容,景绣啊景绣,你现在很得意吧,很快你就得意不出来了。很快大家就会知道你其实就是个虚有其表一无是处上不得台面的野丫头!
景天岚目光在众人惊艳的面上淡淡扫过,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温润如玉的脸上染上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来。
景绣来到景天岚和沈柔面前福身道:“父亲,夫人。”
“好好好。”景天岚笑得合不拢嘴,拍了拍她的肩膀,欣慰道:“绣儿长大了!”
沈柔没想到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改口叫自己一声母亲,面上顿时挂不住,总感觉众人看她的眼神莫名的诡异。但还是扯了扯嘴角,说了声好孩子,就看向景天岚:“老爷时候不早了,妾身去请母亲过来。”
沈老夫人已经在沈尚书之妻李环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沈柔忙扶着沈老夫人的另一只手腕走想场中央。
景绣看向被两人搀扶着的沈老夫人,满头银走路也颤颤巍巍,但精神矍铄,眼神明亮。观她面容和沈柔有五分相似,并且看着自己的目光似乎不那么和善,景绣立马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她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她。老而明亮的双眼,迸射出凌厉的精光,但沧桑的面容上却溢满了和蔼的笑容。
她身侧的中年妇人,身材微胖,华服在身,雍容富态,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多看景绣一眼都是污了她的眼睛一样,这么不加掩饰的不待见连伪装都懒得伪装。这应该就是尚书夫人李环了。
景绣敛下精致的眉眼,上前福身道:“景绣见过外祖母,舅母。”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有必要装装样子的,沈柔不贤众人心里都有大概的了解,自己唤她夫人众人应该会理解。但是一码归一码,沈老夫人和李环并没对她不好,况且沈老夫人此番屈尊降贵替她主持挽礼,她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对她表现出敌意。
“好孩子,起来吧!”沈老夫人和蔼的点点头。
“多谢祖母!”景绣站起身,恭敬地侧开身子。
三人路过她身边时,李环忽然松开了搀着沈老夫人的手,转身看着她,蹙眉道:“你怎么自己把头挽起来了?”
沈老夫人也扭头看向她的头,顿时老脸一沉。
众人也开始对着景绣指指点点起来,这哪有人在挽礼还没开始前就自己挽起头的,既然这样还要沈老夫人来干嘛?这二小姐到底没接受过教养,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沈老夫人难堪,这也太失礼了。
景绣一愣,抬手摸了摸挽起的头,她也只是听说过挽礼,但并不清楚具体是怎么样的。那些丫鬟替她梳妆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怎么注意,目光幽幽地看向沈柔,这也是她的手段之一么?
沈柔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看着沈老夫人道:“母亲,绣儿她年轻不懂事,您可千万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