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叔半天不见司马濬回来心里不免担忧起来,在寺院门口张望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骑马去找他,沿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追了两个多时辰才追上马车,车夫见到他面色惊讶,“先生,您怎么来了?”他紧张的勒紧了马鞭,心里有些不确定起来,莫不是早上那小公子故意捉弄他,要是因此耽误了这位先生的事情那就不好了!
红叔见他紧张,忙解释说道:“是这样的,我家少爷说来给小姐送东西,可是半天过去了都没回去,我放心不下就出来寻他,你可有见过我家少爷?”
车夫松了口气,摇摇头,那小少爷明知那小姐不在马车里又怎么会过来给她送什么东西?
红叔眉峰紧紧地皱在一起,小王爷做事向来稳重,既然说了来给绣儿送包裹就不可能去别的地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他越想心里越担忧,顾不得和车夫说一声就急急地回头。
车夫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出神,看样子这位先生还不知道那位小姐不在马车内,他总觉得今天这桩生意透着诡异,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起来。但是他既然已经收了人家的钱,就应该做好自己该做的。抛开心里的那股不安,驾着马车继续赶路。
红叔行了一段路心里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勒住马,扭头看着身后已经消失不见的马车面色狐疑起来,刚刚……他好像并没见到绣儿!
他越想越不对劲,立即调转马头追了回去,以绣儿那个丫头的聪明伶俐不可能听到他的声音还坐在马车内无动于衷!要么她睡着了,要么就是……她根本不在马车内!
车夫见到红叔去而复返,心里“咯噔”一下,扯着嘴角说不出话来。
红叔却根本不去看他,下了马,大步走到马车边直接掀开车帘,果然看到里面空无一人,绣儿根本就不在马车内!
他转头目光凌厉地看向正手足无措的车夫,“这是怎么回事,我让你送的人呢?”
车夫战战兢兢地将早上出前的事情说了一遍,红叔听了眉头越皱越深,怎么都想不明白司马濬这么做的意图,嘱托车夫按照司马濬吩咐的继续赶路,然后上马匆匆离去。
景绣坐在马上,看着前面的圆空方丈,低声问司马濬,“圆空大师他很厉害吗?”
司马濬心不在焉地应道:“嗯。”
景绣本来有满肚子的疑惑想要问他,但见他明显的心不在焉,就硬生生的忍住了。
进了祥云寺,司马濬先将景绣送回她自己的厢房,然后去了圆空大师的住处。
景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总感觉今天的司马濬格外的沉重,一瞬间仿佛大了好几岁,原本就老成持重的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现在更加的让人看不懂了。
红叔风尘仆仆地进来,就看到景绣整个人灰头土脸的撑着下巴在沉思,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焦急地问道:“少爷呢?”
景绣茫然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回道:“少爷他去找圆空大师了。”
红叔松了口气,小王爷没事就好!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喝尽。
景绣怔怔地看着他,见他一杯水饮尽,忙吃力地趴到桌子上够到水壶,又替他倒了一杯。
红叔看了她一眼,喝光杯中的水,阻止了她继续准备斟水的动作。
“绣儿,红叔有事要问你。”
景绣隐约间猜到他想问什么,点点头,“红叔想知道什么?”
“你今天去哪儿了?”
景绣将今天生的事情有选择的说了一遍,隐瞒了路上见到贺延还有圆空说要收她为徒的事情。
红叔目光如炬地看着她,仿佛在判断她说的是不是真话。景绣坦然地接受着他的打量,满脸天真无邪的表情。
“王玉他为什么要带你走?”
景绣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茫然地摇摇头,“绣儿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紧接着补充道:“不过,少爷知道!”不是她不信任红叔,只是有些事情由她来说不合适,她已经因为说出司马濬中毒的事情惹来瑞亲王妃的杀意了,她可不想继续得罪她。
司马濬刚好在这个时候进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小瓷瓶。
红叔起身叫道:“少爷——”
司马濬道:“红叔麻烦你吩咐人准备些吃的送过来!”说着在景绣旁边坐下,举着瓷瓶对她道:“圆空大师给的。”
他小心翼翼的卷起景绣的袖子,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她手腕上和脖子上的伤口,然后起身去拿来毛巾替她仔细地清理着伤口周围的肌肤。
红叔有些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半晌才回过神来,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扶桑进来的时候,刚好伤口清理完毕,司马濬正准备打开瓷瓶,就听到她的声音响起,“小王爷让我来吧!”她走进来接过他手中的药,然后拿毛巾擦了手,打开瓷瓶用指尖抹了点药轻柔地涂在景绣纤细白嫩的手腕上。
司马濬一边起身给她让位子,一边问道:“桑姨怎么来了?”
扶桑笑道:“红叔说绣儿受伤了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景绣不时抬头打量着面前时刻都端庄随和的女子,任由她清凉的指尖在自己的手腕上轻柔的涂抹着,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感谢或者问好的话。因为她不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和她的主子一样想要了她的命!
扶桑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心里划过一丝苦涩,这个孩子是和小王爷一样对她心存芥蒂了吗?可是想到什么,她装作很随意地问道:“绣儿的伤是怎么来的?”
“摔的!”不等景绣回答,司马濬已经言简意赅的开口。
扶桑嗔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她将景绣的领口往下拉了一点儿方便上药。
“桑姨,绣儿觉得很幸运只是擦破了皮不是没了命。”景绣意有所指地说道。
扶桑手上的动作一顿,扯了扯嘴角,竟然不知道说什么。除了小王爷,绣儿是第二个让她觉得招架不住的孩子,她的聪明早慧一点儿不亚于小王爷!
司马濬听了这话有些意外地看着景绣,她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神色,看着不谙世事天真无邪。可刚才那一句话中的深意他又怎么会听不出来?想到如风被点穴的事,心里对景绣的好奇越来越浓,绣儿她实在是太过聪明了!聪明得让他觉得不像个五岁的孩子!
扶桑上完药,整理她的领口,不经意间瞥到她后颈处的胎记,面色一变,震惊地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桑姨,你……怎么了?”
------题外话------
司马濬:绣儿你实在不像个五岁的孩子!
景绣:彼此彼此,你也实在不像个八九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