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洗碗。”
舒云言简意赅,在外头跑了一上午,她出了不少汗,身上黏糊糊的想去洗澡,于是随便敷衍了一句就上了二楼。
舒月被她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弄得火大。
什么人嘛。
有什么可豪横的!
不就是嫁了个有本事的男人!
心里憋着火,面上却不得不装出怯懦的神情,她跺了下脚,快步上了楼,熟门熟路地推开主卧的门走了进去。
“二妹,我晚上住哪儿?”
舒云正在找换洗衣服,闻言也没抬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家里不方便外人来住。
“外人?”
舒月上前一步,指着自己的鼻子,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咱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怎么能是外人呢。”
舒云转头看了舒月一眼,语气冷淡:“大姐,对我来说你不是外人,可对季家人来说,你就是货真价实的外人,
你也知道;
我刚结婚,季淮南也不喜欢我,你住在家里惹得他不高兴,最后吃苦头的还是我,你要是拿我当妹妹就不应该张这个嘴。”
事出反常必有妖。
人若反常必有刀。
虽然她现在还摸不清舒月的真正意图,但是她可以肯定一点,对方来意绝不单纯。
舒月被怼得无言。
她勉强压下心底的火气,红着眼圈,放低了姿态苦苦哀求:“二妹,你不能这么绝情,我现在有难处,你帮我一把怎么了,
这样吧;
我只住一个晚上,明天一早我就走,我今天真的不想回家,那个家太让我窒息了,求你了。”
“好吧。”
舒云愈觉得反常。
她倒想看看舒月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
吃过午饭。
季淮南就去了运输队。
高大的背影走得毫不留恋,看着就是个冷心冷肺的人。
舒月忍不住失望。
时间紧任务重,对待非常之人得使用非常手段。
看来她得放大招了。
整个下午,她都在盘算自己的计划。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季淮南回来了。
有外人在,他也不好对舒云表现得太过亲密,反倒是舒月特别殷勤,吃个饭又是端饭又是递筷子的,中途还特意帮他去厨房添了碗汤。
“妹夫,这汤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好不好喝?”
说罢就紧张地盯着季淮南。
季淮南从军多年,风里雨里摸爬滚打,再诡计多端的特务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更遑论一个小小的舒月,几乎是第一时间他就察觉到了汤里的不对劲。
闻着一股甜腻的香气。
他眯了下眼睛,决定将计就计。
“这汤闻着就香,大姐的手艺真不错,麻烦你帮我再添一碗饭,谢谢。”
成熟男人的嗓音微哑。
字里行间都带着上位者的从容不迫。
舒月红了脸。
她忍不住得意地朝着舒云看过去,见对方皱着眉满脸不悦,嘴角的笑容愈挑衅,双手捧着季淮南的碗就去了厨房。
走路的时候故意扭着腰。
姿态很是做作。
等她一进厨房,季淮南立马将碗里的汤倒掉。
来不及跟舒云详细解释,安抚地看了她一眼,黑沉沉的眸子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莫名就让人觉得很可信,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了捏她放在腿上的右手,停顿了片刻后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