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两眼不离顾元淼的脸,嘴里说道:“今日得见陛下真容,死而无憾。”
顾元淼一抬手,士卒们押了两三百人上来,男女老少都有,郑国自立为王已有两百多年,王室人丁兴盛,这只是居住在利源城的王室成员。
郑王看着自己的后妃公主,跪在地上不住垂泪,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突然有了一丝害怕,期期艾艾道:“天威女帝陛下,你要做什么?传闻你从不滥杀无辜,郑家的妇孺,你如何下得去手。”
“朕要的是臣服,不是死亡。郑王若是降了,郑家还是东境的世家豪门。郑王若是宁死不降,朕也不会难为郑家的妇孺。不过郑家百年豪族从此沦为庶民,锦衣玉食,再不可得。身为战俘,男子少不了充军配,女子么,若能嫁于朕的士卒,或可保一世平安。”
郑王大惊失色,连声道:“郑家和顾家同为前朝旧臣,陛下怎么可以如此?”
顾元淼懒洋洋道:“郑王如今成了战俘,便是想要归降也没那么简单了。你不如宁死不降,朕一定让你青史留名,万古流芳。朕也好树个榜样,叫全连洲妄想顽抗到底的人看看朕的手段,再看看郑家的结局,掂量一下是战还是降。”
阿丽娜走上城楼,向顾元淼行过礼,大声禀报道:“陛下,臣已经完全控制住宫城,宫女内监均已经做了妥善安置,只剩这些王室成员,请陛下亲自处置。”
顾元淼摆了摆手,两名狼卫松开手,郑王跌坐在地。
顾元淼拔出佩刀扔过去,道:“郑王,这把刀借给你殉国。朕给你留点尊严,不当着你的面处置你的家人,你可以安心上路。”
郑王的小公主在人群中呜咽道:“父王,念儿不做公主了,念儿想做贵女,不想做奴仆。”
妃子们纷纷哭哭啼啼的哀求郑王“降了吧”,七嘴八舌说女帝宽宏大量,一定会给郑家留一条生路。
郑国太后也开始劝说郑王道:“儿呀,我们郑国败给天威帝国不丢人,顾家是真龙天子,郑家降了便是从龙之功,你要为子孙后代多多谋划,不可沽名钓誉。”
郑王面有难色,女眷中只有王后沉默不语。
阿丽娜低声道:“皇上,郑王后只有太子一个子嗣,如今身在海康府,而且她是南境实力最强大的彭国的长公主。”
顾元淼瞥了一眼郑王后,她神色漠然,颇有几分死生置之度外的气概。
此时又有狼卫上来禀报道:“皇上,郑国林泉、昭霖两府望风而降。”
顾元淼向阿丽娜点点头,阿丽娜将头转向郑王后,朗声道:“太子仅仅占据一府之地,便是得到彭国支援,不过苟延残喘数日。整个连洲数年之内必将一统于天威帝国名下。尔等郑氏,审时度势,方能保住千年富贵。”
郑王听到林泉、昭霖两府投降时,心气已经散了,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向顾元淼行了三跪九叩大礼,乞求道:“臣郑放愿意为陛下前往海康府劝降。”
顾元淼站起身来,摆了摆手,道:“郑卿既然已经想明白,便尽快换了衣裳动身,莫要让你的嫡长子白白折损。”
郑王后却在此时站起身来,大喊一声“彭氏女永不为顾氏臣下”,纵身跃下城楼。
顾元淼眼神一冷,郑放忙跪下道:“彭氏常年卧病,神志不清,御前失仪,请陛下恕罪。”
郑氏族人纷纷跪下,磕头如捣蒜。
顾元淼一言不,戴上凤翅兜鍪,放下护面,扬长而去。
天威大军刀锋所指,宝国、胥国和吴国各携三府之地归降,郑国海康府也在郑放劝降之下向齐铭大军投降。东境十四府在四个月内尽数归顺天威帝国。
顾元淼战大捷,安排好驻军,于十月班师回朝。
回到平安都的要大事就是册立太子妃。姚皇后看中了昭氏女儿的明媚娇艳,顾元淼却看中了原安元府尹何怀安长女何修宁的端庄大气。
“皇上,”顾保承左右为难,嗫嚅道:“母后嫌弃何家是连洲土着,担心生活习性与孤无法契合。”
顾元淼摇头道:“你母后又忘了自己的身份。她现在是国母,国在前,母在后,挑选媳妇怎能单凭个人喜好。朕属意何修宁,就是因为她生长于连洲。顾家源自连洲,如今更是连洲之主,统御连洲万民的未来国母,必须是连洲人。”
顾保承连连点头称是,顾元淼道:“你母后那里朕去说,你自己是否中意何修宁?”
顾保承面色绯红,坚定地点了点头,顾元淼本想告诫他不可执着于两情相悦,望着少年充满期待的面庞,终于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