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素常常揽镜自赏,一来二去越发知道自己哪个姿势显得丰神俊朗,哪个眼神暗自撩人。
如今,他低垂眼帘便可将想要揽入怀中之人看得清清楚楚。
那人心无旁骛的为自己施治,全无半点杂乱心思,可这心无二志却更让人心折……
他心中暗喜,平日花了些功夫在这些做作之处,倒还算值得。
岳入怀上身后倾,双肘撑着,放心地将左腿给觉枫医治,接受他掌心传出源源不断的暖流。
他心中暗忖,自己平日流连花丛皆不过是乍见之欢,虽奢靡欢愉却转瞬即逝。若寻得一人细水长流的过日子,便如现在这般,似乎也不错。
他抬眸又看了看觉枫,轻咳了声,声音轻柔了许多。
“聂兄的事办得如何?可妥了……”
觉枫挑了挑眸,“嗯”了一声。
他不愿多提私事,只是用心为岳入怀医治。
他以指在岳入怀腿上肌理处探了探,并没发现异常,可岳入怀嚷着疼,他也只以为是自己医术不到,识症不清。
他手指富有节律的在岳入怀左腿上按揉,极其耐心。
“岳兄,那伙人如何处置了……”
岳入怀眨巴了眨巴眼眸。
“约莫百十来人,跑了大半,不过有十数个被捉来,穿了琵琶骨,现在正关在地牢……”
他一边说话一边轻松地将手边的珍珠投入床榻一侧的花瓶中。
“叮叮咚咚……”珍珠滑入瓶内,响起了低沉的敲击声。
“可……冤家宜解不宜结。应当问清楚缘由,止戈修好才是……”
“止戈之事想必师尊他们已然想过,多半是不成吧……”
岳入怀侧目凝视着他,腿被捏得有些发麻,半坐起来抓住觉枫用力的手腕。
“聂兄心怀慈悲,只是待敌有时不可过于心软……”
说着,他轻轻地将掌心覆盖在觉枫的手背上,轻柔地摩挲。
眸中春色,若隐若现。
觉枫抿了抿唇,并未看他,将手掌硬生生抽了出来。
“岳兄这腿伤不重,稍加休养便可恢复如初……”
他一时心中念着岳入怀的恩义,面不改色。
掌心兀然空了,岳入怀心中一揪,他有些责怪自己冒失唐突,生怕一时乱了方寸会致前功尽弃……
“咳咳”他假意清了清喉咙,遮掩窘迫,转而说道:“聂兄可想去看看那冥域的阶下囚,去戏耍戏耍……”
他今日面对冥域的进犯,展现出了非凡的身手,独自一人对抗众多敌人,威风凛凛。
这些日子以来,不停地习练变得枯燥乏味,他心中不禁萌生了戏弄囚徒的恶念……
一想到这里,便觉得无比畅快……
觉枫原本对此事十分嫌恶,可他想着若是自己在场或许可让场面不那么难堪,便挑起眉梢故意问道:“你我如何能去……”
言下之意,到了白日,两人仍需继续练习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