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妖王,他的气质当真在三界里都是少有的贵气,一头银发如瀑,眉眼温和,芝兰玉树,往那里一站,就让人如沐春风。
时恒看见白染微微一笑,“听说不二仙君驾临降魔局,我还想着来打个招呼,看来是我来晚了。”
“仙君这几日都在降魔局,妖王来的不算晚。”白染客气道:“茉莉的事情降魔局会尽全力,妖王其实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就当度假好了,妖界的事情压得人喘不过来气,难得能抽出一段时间歇一歇,要是能帮上降魔局一些忙那更好。”时恒神色温和,“还是说,白局这是在赶我走?”
白染神色一顿。片刻后道:“妖王愿意帮忙,降魔局自然感激不尽。”
时恒眉眼微微弯着,“那就好。”
他们此时正站在街边,又恰逢下班的晚高峰,街上行人车辆颇多。突然之间,一辆车擦着人行道呼啸而来,时恒一急,手臂一伸将白染护到怀里,车呼啸而过,留下一串尾气。
时恒皱眉,看着怀里的白染,“你没事吧?”
“放开他。”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时恒转头,就见不远处,秦离站在路口,他穿着一件咖啡色的长款毛呢大衣,里面套着黑色高领毛衣,手里拎着两瓶上好的茅台。他本就长得好看,金丝眼镜一戴,整个人就像是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气质儒雅,风度翩翩。
然而他的神色冷的厉害,看着让人心里一阵阵发寒。
白染突然紧张,神色戒备的盯着他。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咣!”一声巨响,刚刚险些撞到白染的车四个轮胎同时爆掉,车身从中间断为两截!街道上的行人目瞪口呆的望过来,紧接着就见司机骂骂咧咧的打开车门出来查看,一看停在远处的后半截车,整个人石头一样傻在当地。
白染看到那司机活着走出来,松了一口气。
“放开他,没听见么?”秦离沉着面色走近,时恒没动,维持着护着白染的姿势,看着秦离,不急不缓的说:“魔皇这是想动手?”
秦离没说话。嘈杂而混乱的空气之中,一根弦无声的绷紧,妖魔界最为举足轻重的两个男人彼此对峙,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不肯退让的坚持。
白染从时恒的保护圈里出来,眉头微微皱着,看起来有点想发火,可犹豫片刻,竟然不知道该说这俩傻逼点什么好。
片刻后时恒先动了,他看起来脾气很好,“魔皇陛下,你们已经离婚了,三界姻缘石上你们几十年前就没了你们的名字,你现在这样,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不觉得。”秦离声音凉凉的。
时恒一愣,笑了笑,神色却沉了下来,“魔皇陛下,我尊重你婚姻失败导致的愤怒,也尊重你作为竞争者想独占白局的意愿,可是也请你尊重一下他,你们没有关系了,你没有资格剥夺他享受别人呵护的权利。”
时恒侧身一步,朝着白染点了点头,神色温和,道:“既然我来的不巧,我便先回去了。等明天再来同不二仙君打招呼。”
白染点了点头,时恒转身离开。
等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白染转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秦离,“陛下,今天这狗血的一出,您是不是得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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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v结束
秦离一愣,眼睛里带着些许疑惑:“解释什么?”
“陛下,”白染面无表情:“再有两个月,您就二百一十岁高龄了。当街演偶像剧争风吃醋这种事情,您当您还是十二岁吗?”
秦离一顿,突然想起当年他刚上仙界时还是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年纪,每次作天作地的惹祸,白染也是这副神态和语气,“秦离,你是要以后注定是掌管魔界叱咤风云的人,做这种事情是不是太低级了点?”
在仙界,经常和他掐架的战神叫他小崽子,师父叫他小离,不二叫他小秦离,总归都透着亲近。只有白染,明明是朝夕相处距离最近的人,却永远是有名有姓的叫他名字,仿佛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离八丈远,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然而却偏偏是这样的人,当年不顾所有人的阻拦,毅然决然抛弃仙籍随他入魔界。
多么让人唏嘘。
秦离微微垂首:“他碰你了。”
白染皱眉,想习惯性的说教几句,一张口又收了回去,轻叹口气,“算了。一个月以后,桥归桥路归路,陛下现在还是省下些心思吧。”
他说着转身朝远处走去,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你以前和我说,成仙当破妄想、分别、执着,我这辈子都成不了仙,因为我执着的太过。”秦离转头,看着白染的背影,眸色幽深:“可我最大的执着就是你,你比谁都清楚,我不可能放手,也放不掉。”
白染的背影一顿,他沉默片刻,没有回头:“我说错了,你成不了仙只是因为你天生是魔,仅此而已。”
秦离看着他没有丝毫留恋的大步走向远方,苦笑一声。
……
平日里只需要走十几分钟的路程,白染整整走了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里,他脑子里一帧一帧的过着当年在仙界的画面,表面看起来没有半分悲喜,实则神志始终有些恍惚。
“我最大的执着就是你。”
“你知道我不可能放手。”
看,那个人又来了,带着他深情的眼神,带着他霸道但是让人心安的保护欲,像二百年前一样出现在自己眼前,用他的一切织就一张美好而华丽的网,引着他深深的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