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无力地瘫坐在讲桌前,惨白着脸盯着桌上的白纸。
面前的“女孩”挠了挠脸颊,好像想起了什么,她将一个东西递了回来,开心道:“李老师!我找到解决办法了,你可以用这个啊!”
“什么?”
李婧闻言愣了愣,再次抬头看去,却赫然发现她的小手里握着一把剪刀。
竟然正是那天李婧送出去的那把。
“剪刀…该如何当做画笔来使用?”
“这很简单啊,李老师,你只需要用带颜色的东西把画纸填满就可以了。”
……
这是什么意思?
李婧有些不明所以,她愣愣地看着剪刀,思考着对方的用意。
回忆再次不受控制地涌现。
李婧越是迫切的想忘记什么,就越是忍不住去回忆什么。
爸爸是企业家的孩子,认为同桌庞歆然偷了她的剪刀,于是在打闹中不慎划伤了对方的手腕,留下了一道伤疤。
庞歆然用餐巾纸垫着伤痕,其实伤口并不深,但因为尚未结痂,鲜血仍旧渗透了薄薄的纸面,她捂着手腕走进办公室里,想要请求班主任给奶奶打个电话。
对于李老师来说,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是惊动家长就大可不必了,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她实在没工夫去查证,因此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庞歆然,老师希望你能明白,大人都是很忙的,这点皮肉小伤你自己完全可以应对,没必要惊动这么多人吧?”
李婧一边批改着作业,一边语气冷漠地反问:
“她为什么只划你,不划别人的手臂呢?”
话音落下,她还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这个沉默寡言的学生,一个普普通通的瘦小女孩,跟企业家的孩子没有可比性,性格不会来事儿,学习也不优秀,实在没有什么闪光点。
“你知道什么叫一个巴掌拍不响吗?我要是让你们再互相道个歉,全班同学不就都知道原因了吗?…庞歆然,这不光彩的事你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吗?”
李婧敷衍地挥了挥手,直接把这件事定性成偷盗事件,只是目前没人发生损失,所以她也懒得多管。
碰巧上课铃响起,她遂示意对方继续回教室上课。
在回忆中,她对待两个女孩的态度天差地别,赤,裸,裸地将成年人的心机展露的淋漓尽致,有权有势的跪舔,家境普通的漠视。
像是被扯掉了遮羞布,李婧握住剪刀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够了,够了!”
李婧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哽咽,她吸了吸鼻子,感到一阵胸闷气短。
“我明明已经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