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之习以为常，萧寒声这人一直话少，他记得这人刚刚来萧家那会儿，他险些以为这人是哑巴。
他当时做过一些堪称幼稚的事，比如在萧寒声喝水的时候故意撞过去，打翻水杯。
萧寒声被泼一身的水，也只是很安静地低头收拾玻璃残渣，整理自己的衣服，就连一句话都不说，真的跟个哑巴没两样。
这一幕在脑海中重演的时候，不知为何他居然想起了沈绵的话。
她说萧寒声从来没有伤害过他，而他却对萧寒声那么刻薄，良心会不会痛。
他心底很不舒服，勉强扯回思绪，说：“我知道你看我肯定不爽，你冲我来，绵子是无辜的。”
萧寒声走了几步，将手中拿着的文件放桌上，但依然没开口。
萧牧之是急性子，有些按捺不住，“别和我摆架子，我跟你说话呢。”
萧寒声抬眼睇向他，终于开口：“你觉得我和绵子在一起，是因为你。”
萧牧之说：“不然呢？你们过去说过几句话啊？你不就是想给我添堵吗？订婚现场抢我未婚妻，现在外面人都传你给我戴了绿帽子，你满意了？你知不知道绵子的名声都被你毁了！”
面对萧正国的时候，萧寒声一直坚称订婚现场换人是他的主意，但对着萧牧之，他却格外坦白：“绵子主动找我，要求我陪她上台，而且……你失忆了？是你先走的，你把她扔在那里，原来在你眼中，背负被你抛弃的名声对她来说更好？”
“你……”萧牧之拳头都攥起来了，脸色有些发白。
萧寒声这些话太犀利，他就连想要反驳都不能。
不能在这里打架……他在心中反复默念几回，咬咬牙，“无论如何，你既然不喜欢绵子，就不要耽误她，不要……碰她。”
最后几个字，他咬牙切齿。
他想起了沈绵脖子上的吻痕，和那盒套。
手指关节咔咔作响，指甲都嵌到了掌心里，他竭力压抑着情绪，继续道：“和她退婚吧，你的仇人是我，不是她。”
萧寒声面色平静：“她不是我的仇人，而是我的未婚妻，很快会成为我妻子。”
萧牧之瞪大双眼，“你是不是铁了心要利用她报复我？”
“我对她，从来不是报复，”萧寒声与他对视着，暗黑的眸底神色却坚定，“萧牧之，你太自大了，我和绵子的关系，你一无所知，你会因为别人抛下她，但我不会。我过去，现在，未来，都只有她一个。”
萧牧之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这一切太荒唐了，萧寒声居然说自己对沈绵是认真的。
怎么可能？
他无法相信，他最重要的姑娘，和他最最厌恶的男人，居然就在他眼皮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互生情愫。
他一直坚信萧寒声动机不纯，沈绵是为了气他……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两个人之间，其实根本没有属于他的空隙。
他死撑着，说：“那太可惜了，绵子和你订婚，是因为生我的气，你喜欢她也没有用，她……她心里一直有我，我们有娃娃亲，那天我去酒店找她，她亲口告诉我，她想过要嫁给我的，这事儿她和你说过吗？”
萧寒声怔了几秒，脑中迅速回想，这几天，沈绵每天都和他通电话和信息，但从来没有提过萧牧之去找过她。
他的手垂在身侧，手指缓缓蜷缩起来，心也往下沉。
萧牧之见他不语，好像终于找到机会攻破，扯出个笑，“对了还有，提起过去的事儿，她好像很可怜你呢，说我对你不好，她那人太善良了，路过见到流浪猫都要喂一下的，如果偶尔对你好，那也是因为同情和怜悯，你可千万别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