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循善诱，陈婧勉强同意，抖着手去抓沈绵的手。
沈绵抬起手，让她借力。
“现在往前走几步，先适应一下这种感觉。”萧牧之又道。
陈婧走了两三步，就不愿再动，萧牧之劝了好一阵也没用。
她慢慢地放开了萧牧之的手，“我知道你烦我，算了，你先去滑一圈过过瘾吧，我跟小绵子学一会儿。”
萧牧之不太放心，“你行不行？”
“可以的。”陈婧两只手都抓住了沈绵的手臂，看向沈绵，“小绵子，你俩换班教我行吗？等他一会儿回来，你再去滑。”
沈绵被陈婧抓着手臂，那种被不熟悉的人突破安全距离的不适感仍在，但她努力忍了。
她想，就当这是巴结萧牧之的一部分吧，她对萧牧之说：“没事，我扶着她，让她先慢慢适应，你要是想玩就先去滑一圈。”
萧牧之说：“那你们小心点，不然就站一会儿吧，我很快回来。”
他戴好护目镜就出发了，沈绵看一眼那背影，回头对陈婧道：“我刚刚看到，这边好像可以请滑雪教练，我去帮你问问？”
陈婧摇摇头，“教练会给我压力。”
沈绵没话说了。
陈婧：“没事，咱们慢慢走几步吧，我觉得我能行。”
说完，她一只手松开沈绵的手臂，拿着滑雪杖，在地面上蹭了蹭，“我先学着用滑雪杖走路。”
沈绵就这样，带着陈婧，以龟速往前挪。
走着走着，陈婧停了下来，大喘气：“紧张得我都出汗了。”
沈绵没说话。
陈婧摘掉护目镜，看向她，“小绵子，你不高兴吗？”
沈绵：“没有。”
“我觉得你不高兴，”陈婧的目光带上些审视的意味，“是不是因为牧之刚刚在餐厅说的那些话？”
沈绵沉默下来。
她敏感地觉察，陈婧的态度和萧牧之在的时候截然不同，她并不想再同陈婧聊下去，但现在两人站的这个位置，陈婧身后就是一个滑坡，她也不能甩开陈婧。
陈婧笑了笑，“其实你没必要太在意那些话，牧之对你怎么样，你心底有数，他对朋友太好了，好得让我羡慕，那次你晚上跑酒吧不接他电话，他找你一夜……”
沈绵觉得这话意味深长，她忍不住蹙眉。
陈婧忽然问她：“你知道牧之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她不解地看着陈婧。
“我本来活成了行尸走肉，但是他让我重生了，”陈婧眼神灼热，近乎痴狂，“所以，我不能失去他，我必须和他永远在一起。”
沈绵刚想开口，就听见陈婧又说了一句：“你别怪我。”
她还没反应过来，陈婧就忽然松手。
沈绵彻底懵掉了。
她根本没有抓住过陈婧，一直都是陈婧牢牢地抓着她的手臂，她只是配合，现在陈婧放手，她手臂上的重力瞬间消失。
眼前的一切像是慢动作，又很混乱——陈婧的身体迅速往后滑去，她身后是下行的滑坡，她松开了滑雪杖，滑雪板在雪地上打滑，很快，她彻底失去平衡，摔倒在雪地里。
又因为惯性，身体翻滚几圈，最后重重地撞在旁边的一棵杉树上。
四周有人惊叫，有反应快的已经凑过去查看陈婧的情况。
而沈绵呆怔地望着远处倒在地上的陈婧，仿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