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治城内,民风如此,也不知当地城牧听到这些话,是该欣慰还是无奈。
不过浮安此时无心体会为官父母心中作何思量,一双眼睛只是深深锁在远处那栋院墙内。
一架秋千,正载着母子两人,微微摇荡,笑语晏晏。
忽而墙角处转出来一名男子,头扎方巾,手执一本古卷,见到园中母子二人嬉闹,也不走近,只是同样于
远处微笑瞧着。
倒是那孩子先发现了远处站立着的中年男子,突然从仍在摇晃不止的秋千上跳了下来,惊得那妇……女子一阵慌乱。
男童趔趄几步便一溜烟钻进中年男子怀中,那女子见此情景,这才长舒一口气似的伸手拍了拍胸口,款步向前。
浮安见着这一幕,那将跃未跃的身子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住了一般,钉在原地。
“这……便是你现在的日子么……”浮安鹰目远眺,不知觉间,已然有水波闪耀。
浮安身形许久未动,直到红日当空,楼下众人再也耐不住这炎阳炙烤,纷纷回家中避暑的时候,才见一抹笑意浮起。
“罢了。”他长叹一声。
大隐方家,一声慌乱的通报自前院响起:“老爷,老爷!”
“何事如此惊慌!”钱伯一把拉住没头没脑往后院跑的小厮,伸手不轻不重地在后者头上拍了一下,“放肆!后院也是你能这么闯进去的?冲突了女眷如何是好!”
看着钱管家脸上少有的怒意,已在方家做了三载长工的方安脑袋一缩,怯怯道:“这也不能怪我啊,门口来了好几位官老爷,这要是怠慢了,谁知道会给咱们家安上什么罪名。本来这时候就够乱的了,要是连官府都为难咱们家,那还能有个好不能了!”
“官老爷?”听着小厮嘴里的话,钱伯眉头一皱,已然猜到八九。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拍打声,小厮方安
突地觉得脑门一阵剧痛,这可比刚刚钱伯象征性的拍打要疼多了。
“从哪里听到的混账话,什么乱不乱的!”一声怒斥出口,钱伯双目圆瞪,狠狠地盯着前一刻还在胡言乱语的小厮,“不论从哪听来的屁话,都给我咽到肚子里,再让我从你狗嘴里听到一个字,就给我卷铺盖滚出方家去!”
“是是是,小的不敢了,不敢了,小的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这一席话直把这愣头愣脑的小厮吓得不住弯腰作揖。
且不谈这方家待下人宽厚及阔绰程度,便是比起城牧府也不遑多让。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就连一向温和的方家都容不下自己,那日后这平治城内便也再无自己的立身之所了。
能够入得方家做小厮的人自然心中打得一把利落算盘,权衡利弊之后,再也不敢聒噪,只是冲着钱伯一个劲地作揖,口中赔罪连连。
“滚!”
见小厮得了教训,钱伯也就不为己甚,轻喝了一声让他退了下去,临走还不忘吩咐一遍。“脚快,噤声,低头!”
“是!”小厮低声应了,脚步连挪,一溜烟入了后宅去禀告方星辰前院官府来客。
当地只留下钱伯呆立半晌,心中不住揣测——
官府来人,自然是为了那件事了……清者自清,这点自无须担忧。
只是如今有人要暗害方家的消息,已经传到这个地步了吗……近日若是无事还好,若是……
想到某些关节,钱伯不
由得打了个冷战,扭头望向前院大门方向,久久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