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我不要嫁给什么王公子,我不嫁人!”
“你这娃子,你父母不在,我便是你的母亲,你也老大不小,为何这般固执?”
“我不嫁!不嫁!”
“王公子家里虽不是大户,但也算是书香门第,王公子将来或能考取功名,在如今唯有功名傍身才能立于世,你就不要再想那个什么浮安了,一介武夫,能成何事?”
“婶婶,你若再逼我,我便死给你看!”
“死?你若是觉着对得起你的父母,
你便去吧。”
两情相悦,奈何有缘无分,世事无常,情重几两?
“安哥哥,安哥哥!安哥哥你在哪?心悠不能没有你,不能!”
少女出阁,清泪两行。
我一直在暗处,看着你成婚生子。穿着喜服的你,真美!
……
脑海中闪烁着少年时期与心悠的片段,从相识到陌生,从欢喜到悲凉。
结果无外乎有两种,但哪一种都不是浮安想要的。他后悔,他不甘,他不忍。
似乎,似乎所有的情绪,愤怒,不甘都是酒水化作。一旦酒醒,这梦便再也存不住了。
“你醒了?”床边传来了淡淡地问候。
“这酒……”
“哈,这酒之所以名传平治,甚至天下皆知,除了它本身的味道,便是醉酒的奇妙。”
“我喝了多少。”
“不多不多,足足八大坛罢了。”问候之人正是阿朔,他皱起了眉头,从未见过这么能喝的人,尤其是最后,若不是及时找了郎中去酒,怕是这浮安要一睡不醒了。
“八坛,哈哈,八年!”浮安缓缓地闭上眼。
“感觉如何?这酒可愿意再喝?”阿朔就坐在窗沿上,挡住了月光,黑暗遮住了他的表情。
“此生再不碰此酒。”
“怕是再不敢回忆吧。”阿朔嗤笑一声,此时竟然与寻常时候判若两人,身上散发着凌厉的气息,尤其是他说话间,不由自主地透着深意和淡淡地嘲讽,丝毫不在没心没肺的样子。
浮安哑然,瞧了瞧四周,颇有些
惊奇:“为了什么?”
阿朔哈哈一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想要做的事情,我当然也有。”他当然知道浮安这句问是什么意思,他一定很在意自己是身上气质的变化,哈,谁说不是呢,有时候连阿朔自己都分不清是个什么样的人。
浮安把目光上移,透过阿朔与窗户之间的缝隙,一轮明月的样子映在瞳孔。他发出一声重重地叹息:“今晚的月亮真美啊。”
阿朔扑哧一笑,有些讽刺:“心不在焉,心不在焉呀,瞧瞧,多么一个痴情的儿郎,你说这世上还有多少人像你这般呢?喝酒不是为了消愁,却拼了命要喝,想醉?哼哼,醒后才是最难受的时候。”
何苦?
浮安冷冷地一笑:“你懂什么!”
“我不懂,我不懂,谁稀罕懂你的事情,只是你还不知道吧,你与那肥羊一共喝进去了我们一千七百两,外加睡了我们两间客房,哟,我给您算算,这合计起来,打个折扣还要两千两白银,你说,你们拿什么来还?”
浮安是真的有些动怒了,想要起身,但浑身无力:“开什么玩笑?两千两?你怎么不去抢?”
“抢?你才是开玩笑,那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我才不屑去做,再说,这酒既然是天下名酒,当然是很贵的,尤其是我们方家……我们从方家托关系买来的春江酒,在外面少说也要二百两一坛,你可以打听打听,这还是有市无价咧。
”
浮安恼怒地瞪着阿朔,他就知道,一定又被他们当作肥羊给宰了!
他想辩解,可随即注意到桌子上的一炉檀香,鼻子闻了闻,只感觉刚刚清醒的脑袋又开始昏沉沉的,最终再次睡去。
阿朔翘着嘴角看完这一切,直到轻微的鼾声想起,他才动了动身子,看向夜空中的月亮,仿佛听到银子哗哗直响的声音。
“今晚的月亮,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