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佳人爱英雄,自古才子取功名。
像平治这样的大城,更是才子佳人云集。此刻正值阳春三月,正是春试的大好日子,大街上的学子较往常多了许多。行人熙攘,多移步灵台河畔。
灵台河畔是平治有名的景点,虽名气稍稍不如三大景,但也让文人雅士仰慕得紧。河畔处的画廊更是一绝,均是能容纳百人的船只,连接着岸边,有人走,有人留。
离岸边最近的一艘画舫牌匾上刻着五个字:雅居入海流。
它是灵台河畔最大的画舫,来往的人也是最多。
河水清清入海流,人间居士几多愁。
此刻,正有一人愁得紧。
他坐在二楼,眉头微皱,一双大眼左右灵动,似在贼兮兮地注意岸边的行人。在他的对面,坐着一清秀书生模样的少年,白衣白衫,面容俊俏。少年双目微闭,闻茶香识茶味,装叉极为有道。
“老大,这都一上午了,连根羊毛都瞧不见,不如咱们回去吧。”阿朔的语气颇为委屈,肚子已经在抗议,若是现在回去,或能赶得上家中的午饭。出门前记得掌厨的师傅好像说过,午饭有猪蹄儿。
“吃吃吃,你除了吃就不能干点正事?”闭眼品茗的方休一瞪眼,“今天若是没有肥羊,别说午饭,晚饭你也不许吃!”
“坑蒙拐骗,若是让家主知道……”阿朔小声嘀咕一句,随即他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哎哟”一声,腰间的肉已经被
方休拧得转了圈。
方休不依不饶,他龇牙咧嘴,突然,门帘动了,他双眼猛地一亮:“肥……肥羊!”
自画舫的隔板处走进来两人。
唇红齿白,目若朗星说的便是这他们。那相貌,端的是仪表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那身板,有凛凛之威又不咄咄逼人,增一分或减一分似乎都少了味道。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更何况,两人皆是如此,又不尽相同。若是送去平治有名的销魂窟,生意定当火爆。
“江南人?”方休一眼便看出了对方的跟脚。似是这般肤白的容貌,温润的性子,怕是只有水乡出来的才说得过去。
“老大,你瞧那人腰间的坠子,啧啧,看那品相,我隔老远都知道,这玩意恐怕价格不菲!”阿朔的双眼都在冒光。
“瞧你那点出息。”方休“啪”的一声展开折扇,颇为不屑地撇嘴,“不就是两头肥羊嘛。”
“我看你也没好到哪去。”阿朔在心里鄙视,这展开的扇子面都反了,还说自己不激动!
“老大,这机会可不能放过啊。”
“放心,不用我们主动,他们自然会上来。”方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老大,为何如此自信?”此刻,阿朔在心里鄙视自己。为了两口猪肘子,他不得不委身当个捧哏。
说起来,这方休与阿朔是世情小说与画本的掮客,蹲守于此,只为向书生兜售一些世情小说与画
本,至于画本的内容,呃……有些不可言说。但是书生喜欢呀!
方休扫了一眼唯一的一张还算空余的桌子,微微翘着嘴角,笑而不语。心道:没办法,整个雅居唯有我这里有空余,就不信你们不上来。
阿朔话音刚落,两人便瞧了眼楼上,又跟小二说了些什么,然后噔噔噔上楼了。
“兄台,这雅居已经没了位置,我们兄弟二人又口渴得紧,不知可否……”说话间,贵气外露的男子唇齿含笑,折扇轻摇。
“拼桌?”阿朔抢白一句,“好像……”
这欲擒故纵的把戏,阿朔玩得很顺溜。
方休抬眸,望向阿朔,阿朔当即噤声。一把折扇自她袖中滑出,轻扶扇骨,将其优雅展开,心中暗想,高处不胜寒的我终于遇到对手了,此人装叉本领委实不低,也就稍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