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的反应够快,身体却跟不上。
就这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栽下去,偏偏脑袋还一不小心磕到了暗格边缘,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疼得简知鸢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且,因为她这重重的一掼,原本尚未好全的肺腑又钻心地疼了起来。
简知鸢的脸色都跟着惨白了几分。
而这人的手就随意地放在她刚刚磕碰到的地方,但凡他搭把手,简知鸢都不至于被碰到、被摔到。
可他就这样冷眼看着简知鸢。
眼见着简知鸢嘴角已经有鲜血溢出,他才啧啧道:“看样子,简姑娘的伤势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简知鸢双腿的麻劲儿还没过去,她站不起来,就索性靠在暗格里,冷眼看向那人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费周章地掳走我,是想做什么?”
简知鸢也知道,这人都戴着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必然不会告诉她他的身份。
她这么一问,不过是想试探一二。
果然,话音才落,就见这人若幽潭的眼底似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儿,起了一层涟漪。
他似乎在笑,可那笑却给简知鸢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只听他道:“也没什么,只是听闻简姑娘是被老国公和镇北王都捧在手心里的人,所以想要结交一下。”
结交?
简知鸢冷笑:“阁下的这个结交方法倒是特别。”
那人也笑:“若简姑娘不喜欢,我下次可以换个方式。”
闻言,简知鸢挑眉“那阁下意思是,这次可以放我回去?”
然而,听到这话,那人眼底的笑意却止住了,他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狐狸面具,若有所思道:“简姑娘真会说笑,都差点儿叫简姑娘给带进去了。”
话音才落,简知鸢遍体生寒。
这人这次就没打算放她离开!
他到底是谁?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线,这应该是他本来的声音。
简知鸢的记性也不算差的,但凡见过的人,听过的声音,多少都会有记忆。
然而,她却对此人半点儿印象都没有。
简知鸢几乎可以肯定,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此人。
除非……只是远远打过照面,并未听过这人的声音。
但看这人的身型和气度,绝非平庸之辈,而且他周身的清冷气息太过独特,就算是打过照面,简知鸢也该有印象的。
简知鸢正想着,那人却先开口道:“简姑娘也无需担心,我只是遇到了点儿麻烦,需要老国公或者镇北王出手帮个小忙,既然简姑娘对他们来说如此重要,我想届时简姑娘一定可以平安离开的。”
闻言,简知鸢不由得挑眉道:“那阁下的算盘可是打错了,我外祖父常年缠绵病榻,早已无心朝政,至于王爷,他最近也病得厉害,连下榻都不能,想必阁下也该听说了。”
本以为会将这人的话头堵回去,不曾想那双漆黑清冷的眸子突然一弯,旋即浅笑道:“那简姑娘当真是命苦,娘家夫家都摊上了这么两个病秧子。”
简知鸢:……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也是事实,但被这人用这般戏谑的语气说出来,怎么听都叫人不是滋味儿。
这人不但恶劣,还毒舌得很。
简知鸢想打人。
当然,她也没有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这会儿她已经将脑子里所有跟这个性子有可能搭边的,或者听闻过的人都想了个遍。
结果却一无所获。
她对对方一无所知,可对方却好似对她了如指掌。
这种无力感叫简知鸢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挫败来。
但她也不是妄自菲薄任人拿捏的主儿,在对上对方那双欠揍的眸子,简知鸢挑眉道:“我是命苦,但总比有些人连身份都见不得光,注定生活在阴暗中来得强。”
话音才落,软轿中的空气都似是被冻结住了。
那人眸色一怔,原本带着嘲笑的眼神骤然变冷,他一掀眼皮子,指尖翻飞。
简知鸢都还没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突然一道劲气扑面而来。
这股内劲中还裹胁了一柄柳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