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的折磨又漫长又短暂。
淮枢宁腰间的贝扇亮起来时,是楼兰先看到的。他默默叹了口气,推开她,指了指那柄柔白?色的扇子。
该结束了。
这个时候,这种传讯,一定是华京那边有了动作。
不知?……他们成功了没有。
楼兰忽然发现,自己没办法真正的高兴或是失落。他卡在中间,即便复燃会?成功救出?魔偶,他的心也像压了石头般沉重。
淮枢宁有些不太高兴,但还是握着贝扇,闭目“借”华京的龙形探究竟。
很快,她猛地睁开眼,变了脸色。
“……是出?了什么事吗?”楼兰问。
这句话,底气不足,有些颤。
但淮枢宁无暇再去细思他的神态语气,匆匆道:“有点急事,我先回。”
说完这句,她稍有怀疑瞥了眼楼兰,但很快又收回,略带疲惫道:“我会?让人?来接你回去,先到车里去吧。”
她是真的急,匆匆整好衣裳,身形一闪就不见了。
楼兰呆呆坐了会?儿?,扶着树慢慢站起,慢吞吞穿好衣服,回车上,关好门,抱起暖炉。
这东西,并不能?治本?。
说起来,于他而言,淮枢宁就像沸腾的水。虽是水,却也暖和。抱着她,就如饮鸩止渴,即便如此,在倚靠着她取暖时,也是舒服的。
自己就是这样。
“淮枢宁,我怎么会?不像魔。”
他贪恋与?淮枢宁身魂交叠时的温暖,却丑陋卑劣地用这份温暖来毒害她。
回去后?,也该看到发怒的淮枢宁了吧。
“千万别……原谅我。”
华京此时乱作一团。
刑狱司被劫,押于刑狱司水牢的魔偶悉数逃出?,并未潜逃,而是在华京闹市大开杀戒,啖人?肉食人?血。
清了魔域后?,因?人?臣忌惮,集体?上书坚持多年,终于让龙主点头,为两族的大局着想,把妖兵妖将下?放地方,只留人?族兵侍护卫华京。
因?而作为国?都的华京,除了凌渊公主和不久前回京的羽弗冬,再无能?与?魔一战的大妖。
淮枢宁杀到祭天坛时,情况可谓惨烈。
城中各方向都有火情,魔偶分?散各处纵火杀人?,而羽弗冬正在祭天坛与?二?魔交战,因?未疏散人?群,怕累及百姓,他出?手多有顾虑,反在下?风。
淮枢宁一扇子甩过去,散了一魔,瞳孔中金色亮起,身到手收,又一魔破散。
天上魔云有消散迹象,羽弗冬喘了口气,道:“魔偶皆被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