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两重天的撕扯,一直风暴般的席卷着他的身体和灵魂,而在这样的撕扯中,他渐渐地丧失了自己。
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一片漆黑,脑袋里?有刀似被寒冬腊月的狂风吹着,往血肉上刮。
他已经无法?开口教羽弗冬怎么做了,只祈祷,自己之前调配的止血药,能起一丁点的作用,让他死得不要太痛苦。
“炕好了!!”羽弗冬徒手抓起焙好的止血草药,匆匆到?床前,将草药塞进?细小但深的伤口中,双手压着。
剧痛让楼兰给了他微弱的反应,痛吟细弱的仿佛呼吸。
羽弗冬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
只要楼兰还有感觉,还能给反应,那?就还好。最危险的时候已然过去,他观察过了,魔身的皮外伤恢复得很快,只要止了血,身体外部的伤口愈合了,里?面的伤,慢慢静养就会好起来。
羽弗冬抬手擦汗,后?背突感一道阴涔涔的视线。他寒毛急立,不敢回头看。
想也知道,这种无声无息,嗅不到?半点气味,又有强烈威压的存在,一定?是淮枢宁。
“不是我伤的他!!”羽弗冬出于自救本?能喊了出来。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淮枢宁拍了拍他,道:“我知道。”
很好,她的语气也很冷,绝对生气了。
“羽弗,我叫你回京,是为了什么?”她问。
刚刚是急出的汗,而现在,羽弗冬一背冷汗,不敢回头,咬紧牙关坚持了会儿,败下阵来,只好先?承认道:“是我疏忽大意,我的错。”
“你是来照顾他的,我记得我说过,我没吩咐错吧。”淮枢宁凑到?他耳边,全黑的瞳孔点墨一般,没有丝毫情绪地看着羽弗冬。
“我今日!”羽弗冬说,“储君她要我去查京中要员的……”
“你是我的人?,我让你照看楼兰,你不做,阅今序让你去你就去?我让你照看楼兰,你答应了,也接受了,为何还如此行事?是因为,并没有把他放眼里?吗?”
羽弗冬快要昏厥了。
淮枢宁说中了要害。归根结底,是因他并没有把楼兰看得太重,以及……他打心底,并不愿屈尊去照顾楼兰。
羽弗冬一时无话,好久之后?,他低声道:“对不起。”
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撤了回去。
“血……止住了。”羽弗冬慢慢松开手,楼兰胸前的伤口已经闭合为一条血红色的线痕。他长长舒了口气,瘫跪在床边擦了把汗。
“是没事了吗?”淮枢宁问。
羽弗冬点了点头,低声讲了用药后?,轻手轻脚离去,还贴心地帮忙合了窗,关了门。
---
楼兰昏沉沉睡了一天一夜,睁眼时,视线朦胧不清,不知是白天还是夜晚,但他能清晰感觉到?身边淮枢宁的气息。
她醒着,且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