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到医馆,他就想到了医馆如今的主人,那只射干精,甘清。
继而又想到,甘清这个名字是淮枢宁给的,他眼神一黯,收回了神思。
喉咙干渴,舌根弥漫着甜腻的血味。
他昨夜叫哑了嗓子,被撕碎伪装后,终于能流下眼泪,满脸泪水的被她吻了好久。
楼兰缓缓环视四周,看到桌上新?摆了个烟青酒壶,知道是淮枢宁准备的,他拢着衣衫赤脚下床,踩在地毯上。地毯磨着脚底,每走一步,骨头都似醉酥了,摇摇欲碎。
他半晃着,撑在桌沿上,提起烟青色的瓷酒壶晃了晃,蹙眉饮下半壶冷酒。
身体因?酒冷抑制不住地抖动,直到冰凉的酒液流入身体内,慢慢烧起后,才回了暖。
忽而,楼兰转身看向床顶。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看,而且那道目光,很像淮枢宁的。
就是那种?……似乎带了牙尖的目光,色眯眯的,被她看一眼,似被啃咬了,又疼又密。
出神半晌,不经意间回头,看到了一面对着床的铜镜,此时此刻,铜镜中?,映出他的身影。
这面镜子,昨天也没有。
不必想,一定是淮枢宁的恶趣味。
楼兰一步步走近,铜镜中?的魔也一步步清晰。
倾世绝色的一张容颜,紫色的双眸即便冷峻淡漠,也自有一番动人之处。
楼兰伸出手指,轻轻摸着唇角,摆弄出一抹生硬却妖冶的笑。突然,他手指紧抓着心?口,踉踉跄跄倒在铜镜上,倚靠着镜子俯蹲了下去。
身体里,万千道魔音与魔火一起摇曳着,灼烧着他的魂骨。
“叛徒……”
“烧了她!烧了他们!让我们……”
“放我们出去——”
那些魔音撕扯着他的意识,终于,透支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天真
身体像跌入了无尽深渊。
涌上来像水又像火,冰寒到极致时,一样会带来灼烧的痛。
就像他的第一次死亡。
被曲衔的阵浪狠狠拍进寒潭中时,他心底泛起的恨孤立无援。他知道自己不是败给?了曲衔,而是败给?了淮枢宁。
龙女战神?——实际上,流云君殒身后,破壳而出的龙女并未真正出手过。
她最初集结起的是降魔十八英,十八英各个?身怀绝技。比如曾经隶属于十八英的公主四卫,连茶水铺的乡野狐妖老板,也知道四卫们耳熟能详的降魔杀手锏,譬如千面万相妙殊,拂浪止水六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