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弗冬沉默着,眼神来回看了,懂了淮枢宁的意思,无奈嗨了一声?,对曲衔道:“虽还?缺确切证据,但楼兰他……极有?可能是公主殿下的哥哥。”
这句话,让曲衔反应很剧烈。
他发灰的瞳孔明显瑟缩了下,下意识抬起头?看向?淮枢宁,之后,缓缓流露出愧疚,又很快惊恐地收敛了。
最后,陷入沉默。
羽弗冬的喉结动了动,艰难涩声?道:“很早之前,殿下就在怀疑,安排我负责调查尹楼兰的身世来历,我们很早就怀疑,尹楼兰就是那个魔王子?……妙殊回来后也说过,魔王子?与殿下的哥哥,极有?可能是同魂一体?。”
“所以,”羽弗冬硬着头?皮道,“殿下当时叮嘱你看好尹楼兰,别让他死了……就是这个意思。”
曲衔死死盯着地面,好久之后,他默默抽出了剑,手?指紧抓着,似在犹豫要不?要以死谢罪,也似在等待淮枢宁的赦令。
“去找他。”淮枢宁扔下一句话,离开了。
“……找他?”曲衔不?懂。
羽弗冬道:“如果魔王子?真的跟殿下的哥哥同魂一体?,那一定会有?尸骨留下。你在哪杀的,就去哪找。”
曲衔怕了。
他怕自?己真的找到尹楼兰的尸骨。他忽然想到了尹楼兰从?身体?里抽出的白骨剑刃是什么骨头?了。
龙骨。
唯独龙骨,才有?那样的长度和破阵的威力。
曲衔默默飞至桃花见?,静静立了许久,最后,他放弃了。
终究是不?敢,
他害怕面临真相。
但更怕的是真相是真后,自?己倔强的借口和身为人族的骄傲崩塌。
他不?能让这些发生,他必须找到最优解。
最后,他怀揣一封血书,去了魔域,血战了多日,诛魔无数,最后重伤力竭,拒绝了羽弗冬的医治,死在了众魔之战中。
——尹楼兰是魔,镇魔,我并无错。也许,我失手?杀了三殿下,这也并非我错,而是天地作弄。
——凌渊殿下,曲衔要死,也要为诛魔而死,这是我身为人族和空青传人的骄傲。此外,还?有?一封家书,请殿下带回,亲交给曲潜,曲家今后由?潜做主,请殿下多照拂。
曲衔死得正当且荣耀,淮枢宁憋着一口闷气,战毕回京,厚葬了曲衔,追封为镇魔一等公。
直到兴宁二年,实?在没借口的淮枢宁,才敢去翻桃花见?,她既怕翻到尹楼兰的遗骨,又怕什么都翻不?到。
她仔仔细细翻了半个月,几乎要把桃花见?每一寸水土都翻寻了,只得一紫衣。
尹楼兰到底是谁,成了一团迷,一根刺,扎了她七年,仍没有?解。